Eonwe愣了一下,正要追问,门已经开了。
出现的人二十二三岁,黑绸缎般的头发修理得极为整洁,长度适中,铁灰色虹膜的平静之下是血色的火焰,只不过现在它们只是安静缓慢地燃烧。漂亮有力的额头和因年龄尚轻而未棱角分明的脸庞,若他再长些岁数别人会以为他就是那已逝去的Feanor。
和新任白塔控制室首席寒暄几句,Feanor的末子走入房门,看见了墨蓝色沙发上坐着的Eonwe。一股复杂的混合疑惑、反感、友好、接受的情感陡然升上酷似Feanor的眉眼,又在旁人未察觉到突至的威严前悄悄隐去。
“你好,Atarinke Curufinwe博士。”Eonwe抢在来人开口前送来善意的问候。他对Feanor好感不多,也并不厌恶,会有些欣赏;对Feanor的家人亦是如此。
Feanor的末子出于礼仪地回以微笑。
“Curufinwe是向我讨教问题的。我们去一下实验室。在这儿你可以随意不必拘谨,跟往常一样。”
看到Eonwe点头后他带Curifin去到房间的另一处。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进入“热带气旋”北楼的电梯时,Curufin对Eonwe说。方才的一路,两人不发一言。
“是吗?你对我应该没什么可说‘谢’字的。”
“那天你救了我和Celegorm。你若是带人再来晚一点,恐怕我和他都难逃一死。”听得出这话对于Feanor家的人比较难开口。
“那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只要长眼睛,谁都清楚Eonwe的伤势,Curufin想。他瞥了Eonwe一眼,善意地。Eonwe比他高差不多半个头,使他观察Eonwe的眼神费劲了些。
“还有今天。如果你没有答应,恐怕我无法这么快进入米斯林。”顿了一下,“我父亲的实验室。”
“你的身份不可以吗?新议员?”
“还没有任意在重大案情发生地自由出入的权限。所以,目前我欠了你两个人情。”
“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人情的问题。”Eonwe转身看向Curufin,颇为善意的笑容,“这一点你和你父亲很像。在我刚入议会时接手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Feanor主动为我提供了技术上的支持,而他的帮助对那桩案子至关重要。我后来也帮过他。可能是那一次我帮的太彻底,他跟我说他欠了我一个人情。而那个人情我一直没机会还。”
“那太可惜了。”
“不,那个人情最后还是还了。”
“怎么做到的?”
“救了你和Celegorm。所以你只欠我一个人情。”
“哦,是嘛。”全程习惯性扳着脸的青年勉强地笑了,却是真诚的。先前环抱他们的尴尬僵硬的无形屏障被打破了。
米斯林实验室的Cao作台的屏幕是黑的,曾经它们日夜不停的运转,现在似全都随它们的主人永远离开了。事实上在它们执行完Feanor最后留下的任务后,永远拒绝了其他人的Cao纵。它们如今只是破铜烂铁,却貌似蕴藏着胜于人类的情感。
打斗的痕迹犹在,金属墙壁上满是子弹造访的痕迹。仍旧可以通过天花板上的大洞欣赏白天的云彩,地板上则还有碎裂的杀人机器。墙壁上的武器暴露无遗,子弹依然可以从中喷涌,只不过自动Cao纵程序也同控制台随着Feanor逝去了。
也是够可怕的。他恐怕也和Angband一样已对Iluvatar思想及议会构成极大的威胁。若他在世时被发现这么多的自行研发的军火,估计会直接被强行软禁,不准踏出白塔半步,哪还有什么自由——拘禁是不妥的,Iluvatar系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价值的人,但一定会强行“洗脑”。
那种场景他至今不愿回顾。摧毁理智与灵魂的威严言语,发疯哭喊似被碾碎的生命,必须接受的Jing神重塑,几十天的沉默寡言与木偶般的言行举止,“洗脑”过后的选择性失忆与崭新人生,沦落为Iluvatar思想和内阁的忠实走狗。
如此说来Feanor最后的“殉职”是明智之举。用死亡来换取名誉和内心坚守的信仰,总比历经折磨变成一条挂着自己名字的走狗更好。
“我想得到这里的所有东西。”站立许久,Curufin说。
“你可以递交申请,不过这里的军火你不能拿走。”
“军火我是不会拿走的。我只需要那台机器,和其他的痕量线索。”Curufin所在的位置,Eonwe看不清他的表情,除了Yin影。
“痕量证据你能申请获得,你有这个权限。其他的,我没有完全的决定权,案子太大了。”疑虑的浓云覆上心头。他有点好奇这个青年想做什么(好奇并非好事)。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青年望向他,笑容释然明了,能带给人放心与信任。
然而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