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灵们似乎对维林诺深信不疑;Jing灵的科学素养在“维林诺”这个传说故事面前不堪一击。
实际上阿拉贡经历过一个Jing灵所谓的“西渡”,那是孤儿院曾经的赞助者,一位银色长发的Jing灵。那是一位把全部财产拿来做慈善的无私好Jing,有一张英俊的面庞和一双古老的眼睛,孤儿院每个女孩都爱他,梦想做他的女朋友。
那位Jing灵后来西渡了。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夜晚,他驾着一艘小船驶向深海。
在他离开的那个码头,人类为他堆满鲜花,与其说怀念,不如说是悼念他,很多人痛惜失去了一个值得尊敬的灵魂,当地报纸几周连篇累牍刊登专题,呼吁大家关怀永生种族的心理健康。
不是吗?所谓“维林诺”,不过是太沧桑的心灵所需要的、一种虚幻的寄托——如果他也活过那么长岁月,见过那么多华年,或许总有一天,他沉重的心也会期望一个解脱的,阿拉贡理解地想。
男人忽然陷入多愁善感。他很担心Lord Elrond,随即发现,他好像也在担心那只Jing灵小王子。
阿拉贡觉得,那不是一只无忧无虑的Jing灵王子。
有一次阿拉贡目睹莱戈拉斯爬上屋外梅隆树,一棵极为壮伟的古树,虬枝峥嵘,高不可攀,Jing灵不知怎么就轻巧稳当地攀了上去,隐在茂美黄叶之中,半晌不见动静。据说古早时期一些Jing灵在梅隆树搭瞭望塔,住在树上,不过这种习俗早已消失,阿拉贡不知道莱戈拉斯呆树上预备做什么,然后阿拉贡听见莱戈拉斯在树冠里面唱歌。
那是明净悠远的歌谣,阿拉贡听得有些出神,觉得比每年电视台直播的Jing灵星光节音乐会还要动听,也许因为莱戈拉斯把它唱得很诚挚。
阿拉贡恍然凝思,觉得伤感,仿佛正是伤感,奠定了这首歌的旋律。聆听这首歌的人,好像曾有一处恬静美丽的故乡,最后离别了;曾有一些情投意合的朋友,最后失去了;曾有一生想要守护的希望,最后壮志未酬。
阿拉贡觉得莱戈拉斯心底大概并不快乐,因为一颗不悲伤的心,无法唱出这样的歌。
阿拉贡其实不大知道,像莱戈拉斯这样宝贵的Jing灵王子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但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一份悲伤荒唐可笑、不值一哂。
莱戈拉斯爬下梅隆树的时候,阿拉贡站在树下抽烟。
阿拉贡说:“唱得很好。”
莱戈拉斯看着他,金发粘着一片金色梅隆树叶,神情特别纯真。
“歌词唱的什么?”阿拉贡弹了一下烟灰,咧嘴笑道,“我学Jing灵语学得很苦,差不多能说百分八十日常词汇,但是你刚才唱什么词儿,一点也听不懂。”
阿拉贡哼起歌谣调子。
莱戈拉斯露出微笑,“这是我们北方森林的民谣,很老很老了,Eryn Lasgalen森林那时还叫幽暗密林,你知道,我们北方森林Jing灵的方言和标准Jing灵语不太一样,再说这是古Jing灵语,差得更多。”
“很悲伤。”
“嗯,那时森林都被索lun搞坏啦,打起仗来天天死Jing。”
“但是听起来藏着一种力量。”
“当然,我们森林Jing灵一向乐观,积极向上,什么都不怕。再说我们有一个传统,喜欢在歌里唱国王,拍瑟兰迪尔马屁。”
顿了顿,莱戈拉斯问:“你不觉得奇怪吗,阿拉贡?”
“什么?你们敬爱国王,这不奇怪,”阿拉贡很假地恭维,“瑟兰迪尔国王是一位伟大的国王。”
“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会唱这首歌?这首歌太老了。”
“大概你在别的Jing灵那儿听到过,你不是天天听那个Jing灵电台APP吗,价格太贵,你还偷用加里安先生的账户。”阿拉贡揭穿道。
莱戈拉斯摇头。
“我发现我会唱很多歌,很多古Jing灵语老歌,我是说,它们就从我脑子里凭空冒出来——可我不是上古Jing灵,根本没学过古西尔凡Jing灵语。”
阿拉贡一愣,“你经常听别的Jing灵说古语吧?耳濡目染。”
“也许吧。”莱戈拉斯迟疑一下,沮丧地说。
莱戈拉斯仰起头观察梅隆树。微风徐来,整冬不落的厚厚金叶被温柔拂动。
“阿拉贡你知道吗?”莱戈拉斯认真地,又有些失落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并不是我。”
阿拉贡认为这只Jing灵应该早一点找个工作,早点儿为世界的公平和正义出力,好少点功夫思考哲学问题,但阿拉贡什么都没说,只在莱戈拉斯肩膀轻轻捣了一拳。
阿拉贡不太想照顾莱戈拉斯——除了自己,他谁也不想照顾。何况Jing灵太麻烦,导致生活诸多不便,他在家不能乱穿衣服,有一回他穿了一条裤衩,莱戈拉斯用严厉的眼神看他,吓得他以为冒犯了这只王子的贞Cao,赶紧套上长裤,他也不敢穿汗衫了,每天都要检查睡衣能不能遮住胸毛。
然而,尽管如此,倘若莱戈拉斯跑来对他说,So long,已经打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