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涅娜的侍者欧洛因。
我不禁出神了,欧洛因的银发较短,不像其他的迈雅或Jing灵,只是齐颈而已。但它反射的光恰好映到我眼中。
以前我和欧洛因也常常相见,怎么没注意到呢?
“神王认为我最近不太适合接受他所要交付的任务。”我屈起双腿,抱住膝盖。“愤怒之战我没有抓到索lun,Jing灵宝钻也没有带回来。前两天刚刚传来的消息,努曼诺尔的人不再使用Jing灵语,也不再照看玉树宁洛斯,他们已经开始反叛,很不幸,我不久前,我是说,在我们看来的不久前,我刚刚去那里劝他们相信维拉。”
“你是没有找到索lun,还是没有抓住他?”
什么时候美丽安也这么Jing明了?
“我没抓住他,”我实话实说,“我没想到他会卷土重来,或者想到了也没信,凯勒布理鹏就死在他手上,如果我早知道······”
“就算你早知道,你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美丽安接口道。
“你这算是在安慰我?”我哭笑不得。
“拙劣的安慰也比没有要好很多。”她这么说着,站起身来向东看。
“你在担心?”我还是坐在原处。
“人类已经开始反抗吗?可明明是我们将他们从Yin影中解救出来。他们为什么恩将仇报?”美丽安的背影看上去还是有些孤单,我想象她身边站着庭葛会是什么样子。
她以这样的形体与庭葛结合并生下了露西恩,意味着她被永远禁锢在这躯壳内了。
“没办法,我们告诉他们死亡是礼物,却不让他们有拒绝礼物的权利。”我觉得自己好冤枉,因为努曼诺尔的反抗被清旧帐,戴上了“办事不力”的帽子,尽管我确实没有尽心尽力地去劝说人类,但责任明明不全在我。“最关键的是,我们无法拿出证据证明死亡是人类拥有的福分。”
“我们会开战吗?我们,一如意愿的执行者,与一如的次生子女?”
“目前不会,”我想起我在努曼诺尔的经历,“虽然他们已经不再敬爱我们,甚至憎恨仇视我们,但只要他们仍对我们的力量心怀恐惧,战争就不会打响。我们之间仍有平衡。”
“平衡是会被打破的。”美丽安轻轻地说。
她真是个预言家。
当那股黑烟从东方飘来阿门洲的时候,一切已经不可避免。
当阿尔-法拉松的双足踏上蒙福之地的海岸时,我们——所有的维拉,迈雅,首生儿女——在塔尼魁提尔的白色峰顶注视他和他的军队。神王向一如呼求,而一如展现了他的力量。
贝烈盖尔海中央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海水倾泻而下,喧嚣与迷雾直冲上天。努曼诺尔的军队沉入山峦之下,我们身处的阿门洲被移出了平整的世界。人类所居住的地方变成了圆球形。
就如同我在黑暗降临之夜听到泰勒瑞Jing灵的呼号,我又听到了努曼诺尔人的尖叫哭泣与怒吼。他们随所居住的土地一起沉入海底,永远湮灭。
死亡变成了他们必须接受的惩罚。
他们并不想死。
“你的脸发白,伊昂威。”美丽安在我耳边低语,“瓦尔达在看着你。”
我知道她在看着我,但我真的无法掩饰,但愿她以为我是被吓倒了吧。
我看到了迈荣,他正坐在努曼诺尔的神庙中,我看到他也被海浪吞噬。
我的左手揪住衣领。
他应当是第一个被一如降罚的神祗吧。
“他一定会活下来,对不对?”我的问话散在风里,被惨叫声彻底遮盖。
第17章 17
我现在站在塔尼魁提尔的宏伟殿堂里,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到这了。从前我只觉得这里气势恢宏,现在看,和曼督丝神殿的陈设几乎一样,只是四周的颜色不再昏暗,而是明亮的金色与银色。
王座上便是众神之王曼威,以及星辰之后瓦尔妲。
我站在他们脚下,仰视他们威严端庄的面孔。
“你的建议是,派遣一些迈雅前往中土。”许久的沉默后,瓦尔妲开口了,不是疑问,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维拉可以不需开口而交流思想,不知道他们刚刚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我都认为派遣使者势在必行。
“是的。”我回答。
“我们已经不再插手中土的事务。”瓦尔妲说,她看着我,有担忧,更多的是审视。“究竟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
“是中土现在的形势。Jing灵的力量已经削弱,人类的力量还未兴起,而索lun的力量正强盛。”虽然已经预料到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我还是感到不耐烦。我本来习惯性地十指交叠,这会更是下意识握紧了。
“索lun只不过是一个迈雅。”瓦尔妲蹙起了细长的双眉。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迈雅!
“但是他的力量已经不是Jing灵和人类就可抵抗的,加上矮人也不行。”我从西边走到东边,正对上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