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这里不是大学教室,我们也不是您的学生。”夜枭再次打断斯宾赛,“大教授您能不能有话直说?”斯宾赛白了夜枭一眼,仿佛在说“给我闭嘴”,又将目光重新转会到文森特身上:“既然你的思念能够影响菲索斯的形象,那么如果你能够追寻到有关菲索斯的真相呢?文森特,你还记得我每学期第一节 课都会说的那句话吗——”“真相是有力量的。”两人异口同声。斯宾赛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没错……真相虽然无法自己发声,但无论多么聒噪的谎言都无法将它埋没与毁灭。相反,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谎言最强力的反驳。拉斯尼亚神话的魔力源泉在于其‘真实性’,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证明神话是谎言,那么依附于神话的一切力量也会失效,也就是说……”
但却人被打断了。”“所以您也是个魔法师?”斯宾赛教授打了个哈哈:“这世界上可没人规定只有会魔法的人才能探知有关魔法的真相。真相就写在大图书馆那些尘封史料的字里行间,只要有心,任何人都可以发现。”看斯宾赛的表情,文森特确定他有三分炫耀的意思——知识分子都是这个臭毛病,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学识渊博——但埃里克却没意识到这点:“斯宾赛教授的确不会魔法,但他的家族是拉斯尼亚一个老魔法家族的分支,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讲也算是魔法圈的人。之前希利欧在设计菲索斯的召唤仪式时遇到了困难,多亏斯宾赛教授主动伸出援手,给他提供了许多稀有的历史资料。在那之后,教授就一直是我们最可靠的顾问。”装逼失败的斯宾赛教授瞪了嘴上没封口的埃里克一眼,丢了烟蒂,用脚尖碾了碾:“说回刚才的话题上。现在的状况虽然很糟糕,但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这个时候说要退出实在有点怯懦了。”
这话让文森特先是一阵失落,紧接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小雀跃。失落是因为他意识到祖父竭尽一生终究没能完成夙愿,而雀跃的是,既然祖父的遗言并非确凿无误,那么也许历史上的维洛瓦并没有背叛菲索斯,也许他们拥有着更美好的结局……“可想要找到历史真相谈何容易?难道说我们接下来要去泡图书馆吗?”埃里克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事儿我可办不来,而且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夜枭则干脆嗤之以鼻:“真相有力量?我所知道的力量长这样——”他说着敲了敲挂在胸前的步枪。文森特相信,如果现在是在教室里,埃里克和夜枭已经被斯宾赛的粉笔头击毙了,但两人的话却也不无道理。见文森特露出犹豫的神情,斯宾赛教授叹了口气:“文森特,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明明很有天赋,却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我相信,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能拨开历史的迷雾抵达真相,那个人只有可能是你。你缺乏的不是实力和勇气,只是一点助力。”斯宾赛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玻璃瓶交到文森特面前。那玻璃瓶不
“也就是说,菲尔洛斯会失去力量。”文森特抢答。“没错。”斯宾赛点点头。文森特被教授点拨,一开始醍醐灌顶,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又迷惑起来:“可是……在我之前就没人抵达过真相吗?比如您,还有我家族的先人们……有关菲索斯的研究不是没人做过,难道他们所得出来的结论不是真相吗?”“很可惜,如果神话的诅咒还没有破除,只能说无论是我还是你的先人,都还没有抵达真相。”斯宾赛坦诚回答。
“之前听希利欧说过,是……思念?”斯宾赛点点头:“对,是记忆、文献、传说、条约……总之是能够让人联想到神明的所有语言或非语言的记录。这些人类的思念为神明提供力量,同时也影响着神明的存在方式——真神本无象,降临于现世时,神明会呈现出其信徒或召唤者所期待的样子。拉斯尼亚神话影响深远,因此无论是光明神还是邪神,他们的形象与力量属性,甚至他们自己所保有的记忆都受到了神话影响,而他们在历史上究竟是怎样的人、拥有怎样的喜怒哀乐,却不为人知。”“这跟接下来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吗?”夜枭神色不耐烦起来,他显然没兴趣听斯宾赛继续长篇大论。
斯宾赛说话没有特指,但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在骂夜枭。夜枭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那你倒是说来听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斯宾赛不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文森特:“利瓦尔,以你的理解,拉斯尼亚神话中的神明的力量来源是什么?”
斯宾赛却是不为所动,继续进行着他的“讲义”:“光明神菲尔洛斯在现世持续存在千年而不灭,这与他自身的愿望无关,只是因为神话将他描绘成生命、智慧、秩序的化身,他的信徒受他恩惠得到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巨大权力和财富,自然不想让他从世界上消失。至于菲索斯……他作为邪神在神话中主杀伐、毁灭与混乱,因此他多半是以灾厄的形象出现在信奉者面前的。但文森特,你是个特例。”“我?”文森特指了指自己。“你对菲索斯的信仰单纯而真诚,因此当他被你召唤出来的时候并非是以往常的灾厄之姿,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形象……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的家族拥有一本菲索斯的日记,所以我大胆猜测,你召唤出的菲索斯也许更接近他作为凡人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