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么久,文森特也渐渐找到了驾驭菲索斯的方法——菲索斯力量强大脑子好使,唯独对文森特的亲密接触没有抵抗力。文森特知道这招屡试不爽,果不其然,菲索斯因为文森特的吻暂时呆住了。菲索斯趁机快步出了房间,将门关上。长走廊里空无一人,最远处的一盏灯不自然第闪烁着。文森特叹了口气,迈开步子向走廊深处走去。这条走廊他从小走过无数次,从眼前向里,两侧分别是姐姐维拉的房间、母亲的房间、自己的房间,自己的两个叔叔——保罗和马克的空房,以及最深处的,祖父弗雷的房间。他小时候曾经无比喜爱在这条走廊上奔跑,将自己的见闻带去讲给祖父听。从天窗外射进走廊的阳光总是温暖的,墙壁上挂着的风景画看上去是那样生机勃勃。可自从祖父生病,这条走廊就失去了原有的魅力,变成了一条冗长冰冷的、通向“刑场”的路。文森特此时已走到了祖父房门口。头顶的灯已经不闪了,而是直接熄灭。黑暗中,文森特提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敲了敲门:“祖父,我进来了。”屋子里没有传来应答声,文森特沉默些许,推开了房门。亮着灯的房间里,窗户半开着,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撩动奶白色的窗帘。窗台上放着一个收音机,此时正在播放晚间新闻。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可调式病床,白色的被单从床上拖到地上。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菲索斯问。想到他的敌人们也许就在暗处监视着这座房子,菲索斯便比往常更警觉了一些。可文森特看上去却有些为难:“我祖父他病了,可能不太方便见客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 维拉自来熟地拍拍菲索斯的背,“平时家里没人喝酒,你既然来了,今晚可得陪我喝个痛快。”眼见维拉已经开始和菲索斯称兄道弟,文森特心里有些犯怵。他是了解维拉的,这女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喝起酒来没个停,且酒品奇差。最关键的是,每次维拉酒后乱性都得是他站出来收拾残局。而菲索斯……文森特没见过菲索斯喝醉过,但以他对菲索斯的了解,这家伙如果会醉,倒霉的肯定也是自己。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了屋门口,门口的灯因为感应到响动亮起,大门随后被从屋里推开。文森特的母亲汉娜出现在门口,看上去比几周前更精神了一些。
“那马克叔叔他……”
竹的笑来:“我嘛,虽算不上千杯不醉,酒量还是有点的。”
“我又不是外人……”见菲索斯露出一脸寂寞的撒娇表情,文森特上前一步在菲索斯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你稍等,我马上回来。”
“我去看看我祖父。”文森特回答,“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马克他……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鬼知道他今年回不回来。”汉娜说着转头向厨房走,“先别提他了,你带小菲去客房把行李放一下,然后去看看祖父吧。”在提到“马克”这个名字的时候,汉娜的眉头明显拧在了一起,而文森特和维拉的表情也都有些僵硬,于是菲索斯立刻断定,这个叫“马克”的人,一定就是每个家族中都会存在的那位“不受欢迎的成员”。文森特应了一声,拎起背包带菲索斯上了楼。长走廊最靠外侧的房间是为菲索斯准备的客房。房间不算大但十分干净整洁,显然是事先打扫过的。房间阳台上放着两盆栀子花,如今正是开花的季节,屋子里弥漫甜腻的花香。文森特将行礼放在门边转身要出去。但却被菲索斯叫住:“你要去哪儿?”
“欢迎欢迎。”汉娜声音洪亮地打着招呼,侧身请三人进门,“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在村口遇上了汉斯那家伙。”维拉将钥匙仍在鞋柜上放零碎的小盘里,脱了靴子走进起居室,“要不是我来得及时,文森特就被他拐走了。”“我都这么大了,怎么会被人随便拐走?”“你都这么大了,性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维拉说着宠溺地揉了揉文森特的脑袋,“你见到我的时候明明就是一脸得救了的表情,难道不是在等着我救你吗?”文森特努努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我早跟你说过,遇到汉斯这种人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正面刚,否则他就只会得寸进尺。”菲索斯这下明白文森特唯唯诺诺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俗话说一家兄弟的性格总是互补,有这么一个强势的姐姐,做弟弟的文森特是很难强硬起来的。文森特跟在维拉后面来到起居室,这幢老房子几年前翻修过一次,虽然增加了许多现代化设备,但整体格局并没有改变。起居室里的老家具依旧按照文森特记忆中的方位摆设着,木制茶几上立着插满百合花的细口花瓶,一张舒适柔软的大沙发横在茶几一侧,茶几另一侧,原来的老式壁橱被换作了现代化的无烟电暖炉。司令的窝就在壁炉边上,此时他已经钻进他的小基地躺了下来。文森特将起居室扫视了一番,又探头瞅了瞅餐厅:“其他人还没来吗?”“戴安娜和保罗明天才会到,他们说会把小侄女也带回来。”汉娜笑着回答。
被子里躺着一具干枯瘦削的老人,老人头发雪白,布满皱纹的脸面无血色,他颧骨突出,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半张着,神色混沌。他唇部干涸,嘴半开着,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老人脸上的肌肉都僵硬得如同蜡塑,听到开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