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货碰到要打假的执法人员,总是比较心虚。
“哈哈哈,辩真师傅这是何意?”
辩真盯着青之好一会儿,盯到青之脸色发毛了才微微一笑说:“不,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许久未见侯爷,一时有些感概罢了。早些已是听刘大人说侯爷平安无事,一直在等着侯爷回来,没想到侯爷真正回来了,最需要说的话却忘了说。”
“嗯?最需要说的话?”
“欢迎回来,侯爷。”
从这里青之便彻底明白辩真确是也是看出他是个假货了,至于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活着是顾小哥无意间告诉他的,自己也无从得知;而且眼前的叔侄俩似乎也没打算好好替他解惑。秉着能少一事算一事的原则,青之自然也不会多问。
“谢谢。”将茶杯口抵在唇边,品尝着那一口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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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
“嗯?啊!”青之急忙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果然见辩真一如既往微笑着看着他,也不指出方才他在光明正大的走神,只是提醒他道:“不知道侯爷来做什么?”
“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被主持老头给缠着的烦了,丢给他个难题,我便偷熘着出来喘口气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请侯爷入屋小坐片刻?”
“如此甚好。”
青之随着辩真走进屋子,这三年间这里他来了不下百次,如今竟是可以轻车熟路的自己伸手将摆在柜子里的茶叶取出来:“今日喝猴魁把?”
辩真伸手接过,自行去准备茶具,青之找了凳子坐下,看着面前身披袈裟的他,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都没思考,张口就说:“你不恨我吗?”
辩真”嗯”?了一声,一时间没能明白青之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青之在说出一直想问的话后,反到没了顾忌——难怪人家说最难的便是开头,只要开了头,剩下的一切都好顺理成章下去。
“我的意思是——呃,对于顾小哥兰生与阿信他们……左右已是如此,没有多大差别了;但是对于你……你与小侯爷他……你心中其实……想要欢迎的……是他回来吧?”
辩真的身子微微一震,盯着被热水烫到的手指,半天没有出声。
“抱歉——我不该将这份平静打破。”
许是意识到自己将横在他们二人之间,足以让他们平常相互的天枰打破了,青之慢慢起身,失笑一阵:“以后我不会再来了,抱歉。”
“其实在最开始,我并不如皇上,方大人他们一样……能够分辨得出侯爷与……小侯爷的差别,确实以为二者是一人。”
青之停下脚步,背对着辩真听他继续说道:“虽觉得奇怪,但许是那时候被兴奋冲昏了头脑,都不愿意去想为何以前的小侯爷与你,会有如此大的差别……”辩真顿了顿再说到:“可这些年来我又想通了,当时得知小侯爷”死而复生”的消息何止我一人?高兴的又何止我一人?但为什么皇上一眼便能看出你们二人?而我就不行呢?”
青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小侯爷与辩真的事他不是不清楚,只是那些回忆,那些故事,并不属于他的;而他,不过是侵占了小侯爷的身子,这样立场的人,能够说什么呢?
“呵呵,扯得远了。”辩真一贯温柔,甚至比方兰生更要体贴入微,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不管是以前面对百里青之,还是现在面对”青之”,他都能够看出旁人的不自在,继而转开话题:“其实与我而言,是谁回来,已不重要了;我等的人,我自己心中已然明白,他已经彻底的忘了这一世的事,再也回不去了……而当下重要的是还在的人,能够等到归人便好。毕竟这浮华世界里,不需要有更多的伤心者,不是吗?”
“还在的人……”青之喃喃的重复着,老白以前的话他不是没有记在心里,在他身边唯一能有佛缘的,除了方兰生,剩下的恐怕就只是辩真了。而且听说自打自己在西凉”出事”的消息传来后,辩真便将自己关在神殿之中,为他斋戒。这些有佛缘的人如何斋戒祈福,他自然不晓得,但多少也能猜出一些,不过就是以自己的寿命,来换取他人平安云云。
“你——”
“小僧这一辈子已入空门,只期望在下半辈子能够做到四大皆空,皈依我佛。佛渡众生,小僧亦是体会过的五脏皆痛,又何须要让旁人再体会过一次呢?侯爷不需要过于多心,小僧欢迎的,确是是侯爷,也为侯爷能够归来感到由衷的高兴,希望侯爷在将来的日子里,莫要再负旁人,让人错付真心。”
青之一时百感交集,对于辩真,他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但能确定的是对于他,并无真正欢爱之情,恐怕平日见对他的种种交集,都是这具身体残留下的无意识的举动。
“我……我知道我并没有任何立场以及理由能够与你说一句对不起,这句话,本该是有你等着的那个人说的。但我还是想要与你说上这么一句……只是为了我自己。”青之直视着辩真,眼里全是歉意:“对不起——这一世,不管是你与他,或是与他这幅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