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气热,刚放在冰鉴一阵,才命人拿出来的。”严铮见挽挽给他斟了满满一杯酒后,说:“我只喝一杯,待会还要与人议事。”
挽挽将他杯中的酒倒到自己杯中一半,低头捧着酒杯说:“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喝雄黄酒呢!”
严铮道:“喝雄黄酒喝腻了,那杯青梅酒是我酿的。”
这酒竟是他酿的,挽挽正准备说些好听的话夸夸他,谁知一支冷箭竟陡然从窗外射进来。
那箭直往她脑门射过来,挽挽吓得手往后一跌,严铮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那箭,徒手折断了它。
木箭折成两段,藏在木头里的药粉陡然撒了出来。
严铮一时不防,白色的粉末飞到他眼睛里,视线变得模糊。他知道,这是被人给算计了,先让他看不见,而后又刺杀他。
“有刺客,快跳船。”
挽挽懵了一瞬,见他紧闭着眼睛,猜到是被断箭里的药粉伤了,立马抓住他的手说,“我带你走!”
说完,她就拉着严铮立马跳入水中,画舫对面的刺客,见到两人跳船,朝他们射了好多箭。挽挽不会武功,只能用力抓着严铮,带他往远处游走,乞求他们千万别被箭射到。
那些刺客朝水里射了一阵箭后,为首之人着急了,命人跳入水中,去追击他们。
挽挽沉在水底,听到远处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带他游得更快。
……
也不知游了多久,挽挽回头看了一眼,见身后已经没人再追了。
倒是手上的男人越来越沉。
严铮憋不住气,要溺水了。
挽挽带他游的时间太长,他撑不住了,后面的刺客也撑不住,只能游上去。
现在已经没人再追他们了。
挽挽往水浅的地方游过去,拖着严铮上岸,两人的衣服都shi透了,她发髻上戴的玉饰也全被水冲走了,只留一对银镀金银花耳坠还挂在耳珠上。
严铮穿的是一品大臣的官服,若是这样shi漉漉出现在他人眼中,那也太打眼了,挽挽只好立刻把他的外袍脱了,扔到水中,见它顺着水流飘走,也把自己张扬的绣金玉兰花外裳脱了,只留单薄的素蓝色长衣纱裙。
她也是将严铮脱了才知道,他的小腹被箭给射到了,挽挽撕碎一些纱裙,着水简单地给他清洗了伤口,又低头挤压他的胸.口,让他将吃进去的水吐出来些后,挽挽才给她渡气。
好在她做的一切,都有些用处。
挽挽给他渡完一口气,见他的睫毛微微一动,蹭的她脸上痒痒的,略隔空些距离,就见严铮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伸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奈何眼睛看不见,还是挽挽及时握住他的手说,“大人,我扶你起来。”
严铮说:“这里不能久留。”
挽挽嗯了一声,说:“大人,你牵紧我的手就好,我们先去找户人家落脚,你身上受着伤,不能拖下去,坏了身体。”
她扶着他站起来后,又蹲下身子,将他下袍上的水挤去些,扶着他的身子,往山路走。
那些刺客说不定正沿江过来,挽挽不敢往河边走,只好带严铮往树林走,闯出一条生路。
天色越来越黑,挽挽本就破碎的下裙被树枝又勾烂了好些,幸亏最终她还是带着严铮找到一处住所。
收留他们两人的是一个猎户,他常在林中打猎,便带着妻子在这里搭建了一座简陋的竹楼成家。
“这位兄弟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挽挽正要说他们兄妹是遭遇了劫匪,严铮抢先一步说:“我们夫妻二人在进京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不止身上的盘缠被人抢光了,连衣服也被人扒了,我娘子本是为了治我的眼睛上京,可却遭遇了这事,只能带我一步步走到这里来。”
猎户道:“兄弟我扶你进去,妹子带你走了一路,应该是累了,我让春萍带她换身衣服。”
挽挽还在惊异中,他怎么突然对外说他们是夫妻啊?
第46章
挽挽随猎户的小妇人去她屋里泡了一身澡后,换了一身干净的布裙。
严铮双目失明,猎户扶着他去到客房,他一个大男人,不好给他擦身,只好寻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放在床铺上,又抱了浴桶进来,往里面加满了热水。
“兄弟,我姓杨,叫杨述,你姓什么你家娘子随贱内去屋里洗澡了,等她洗好后,又过来伺候你。”
“我姓燕,名鸿,在家中排行老二。多谢你们夫妇好心收留我们,不然我们夫妻就得夜宿山林了。”严铮眼盲,看不清眼前的景况,只能靠听力来判断。他听杨述迈虎步,提了一桶桶热水进来,浴桶已经快灌满了。
杨述擦了一把汗,怕严铮没娇妻陪伴无聊,坐到竹椅上,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那茶是大麦茶,是他自个去镇上集市买的。
两人闲聊了一阵,严铮从他口中得知,此地是钧和山,所属白水县,他们大概已经出京郊三四公里了。
他的衣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