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铮问:“如今的首辅是谁”
袁和答:“仍然是公子,只不过政事主要是由次辅在管,太后监国。”
“呵,我昏迷那么长时间,就没人提换了我的首辅之位”
有自然是有的,主要是以次辅张和阶为首的一派臣子。
若不是皇室有成王站出来,道严铮只是身体不适,暂时在私庄修养身子,一年后必归朝堂,这位置怕是早就换人做了。
袁和将朝堂上的事,简要和严铮说了说,而后拿出一摞白纸,上面全是严铮昏迷不醒期间,倒戈张和阶的臣子。
严铮默不作声地将它们全部看完,里面不乏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追随他的朝臣。
“果然是人走茶凉,我这个首辅人还没走,他们一个二个都成了张和阶的人。”
“公子息怒。”袁和有些后悔,将那份名单拿出来了,公子才刚醒,不该受这些刺激。
他给林付霜使了一个神色,让他上前给严铮把脉。
林付霜硬着头皮上前,将手指搭在他的腕上,静心凝神号脉。
首辅才刚醒来,身子虚得很,不宜大补,戒酒戒躁,只能食些清淡的饮食。
他交待了严铮这些天需要注意的事项,严铮心底想着事,简单地嗯了几声。
袁和不敢马虎,全都用心为主子记下。
“首辅昏迷的时间太久,容我建议,还是再竹屋休养七日,再坐马车回京也不迟。”
严铮轻轻捏了捏眉心,“我不着急回去。那些人不是不希望我回去吗?那我就在这儿多待几日再走。”他点名提到袁和,“可查出行刺我的人是谁派来的”
袁和低头请罪:“请首辅责罚,我……还未查出来。”
“无妨,不是张和阶就是宫里的人。”
端看这次谁受益最大就知道了。
张和阶和杨太后都有嫌疑。
考虑到严铮昏迷好久,今日还未进食,袁和体贴问:“公子现在可要用饭?”
听到他这么问,撑了那么久问话的严铮,确实感觉到一阵饥饿感。
他轻轻点头。
“送来清淡的小粥就好。对了,你再帮我查件事,河虞县如今如何了?”
在外人看来,他与傅挽月无半分交际,若是直接提起她,很是怪异,严铮只能暂且粗劣问到河虞。
袁和心细,知道他对河虞县感兴趣,必回将那儿近来发生的大事,都禀告给他。
傅乘风是县令,他们一家被人刺杀,这般大的事,应该会惊动到知府。
*
事实上。
不出五日,河虞县令遇刺身亡的事,传遍了崇州。
何采珺拉着史芊芊,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前日傅挽月同沈若棠还在酒楼笑话你,这下她被掳到哪个地方都不知道,真是可怜得很呐。”
“你怎确定她是被人掳走的”史芊芊皱眉,“事情还没落实下来,咱们还是先别听那些摇言。”
“这算什么谣言”何采珺瞪大眼睛,“县衙里又没有他的尸体,那天夜里死了那么多人,她没死在里面,肯定是有人起了色心,将她给掳走了。要我说,河虞县衙就是风水有问题,我还以为傅乘风会命硬些,谁知道他还是撑不过,最后死在大火里了。县衙毁成那个样子,现在怕都没法住人。”
别说现在不能住,就算是能,大伙觉得县衙不吉利,也没人敢住啊。
大伙都想着要不换个地方,盖做新县衙了。
县令不幸身亡,县衙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史县丞再次迎难而上,暂代县令主持政务。
何采珺听说等新的县令上任,史县丞就会升到俞州做通判盐运司经历。
她好奇问,“你真打算和你爹断绝关系?”
史芊芊道:“我就算去庙里做姑子,也觉不当妾。再说,我心里已有打算,我可不想那么早就成婚,我想去京城的玉箐书院读书。”
“我也想去!”何采珺一听神色奕奕。
玉箐书院在京城,她去到那儿,不就能随时见到表哥了吗?
她兴奋地挽住史芊芊的手道:“我去找母亲,让她送我俩一起去玉箐书院读书,你家里的事不用担心,你不是还有个庶妹么,把她送给那个老男人好了,你和我一起去京城。”
史芊芊露出为难之色,“可我的钱不多。”
“我有哇。”
何采珺从不差钱花,她心里只想到有史芊芊陪她去京城,她就不会孤独了,至于那个庶女,何采珺全然不在乎她才满十五岁,正是议亲之际。
“说起来,傅挽月也挺可怜的。我们能去玉箐书院读书,她或许沦落到了了风尘之地……”史芊芊叹完,“我听说顾家公子不信她失踪了,还执意去寻她的下落,也是痴情得很。”
何采珺说:“你怎么确定她会沦为风尘女子”
“我随便乱猜是。”她心里一慌,掩饰住自己尴尬的表情,“好了,不提她了,我陪你一起做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