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晏醉冬把他放到床上给盖上被子就走了,他眯缝着眼睛轻舒一口气,第无数遍把自己骂了个昏天黑地。
懊恼着懊恼着就开始困了,在即将完全睡着的前一秒,一股清香的气味萦绕在了鼻尖。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动也不敢动,生怕晏醉冬看他没睡着抓他起来再来一次。
僵着身体等了半天,结果等来了两只力度轻柔的手——他的脑袋被轻轻捧起来,再被放下,该是枕到了晏醉冬的腿上。
钟途心里警铃大作,晏醉冬不会是要让他给他口吧!拜托!要口也不是不行,起码别现在啊,他好困了……
一声细微的轻响过后,钟途感觉到一阵暖风拂过头顶。他心里的碎碎念也被这阵风吹走了。
哦,原来是给他吹头发。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第一次这么安静又清醒地去看这个既帮他又坑他的男人。
窗外夕阳正好,晏醉冬垂着的眼皮很薄,被打上一层朦胧的暮色,连睫毛也一根根地被染成红色,在自然光的映衬下显得有点透明的眼睛跟着手上的动作来回转动。
钟途看着看着就睁开了眼睛,忘记了自己在偷看,忘记了这是他的“债主”,忘记了他刚才还在心里大骂对方。
只有这双称得上温柔的眼睛被他牢牢记住了。
眼皮一眨,晏醉冬的视线转了过来,对上钟途看他的眼睛后眼尾扬起来,“先睡一觉吧,饭好了我叫你。”
什么叫军心不稳,什么叫摇摆不定,看钟途就知道了。
除了很小的时候,剩下这么些年还没人给他吹过头发呢,就连他自己都懒得给自己吹。
“债主”好像,也不是很坑。
抱着被子蜷起来,他在温暖干燥的布料上蹭了蹭脑袋,心里对“债主”的痛骂声几乎就要败下阵来,眼看赞美的那一方就要获胜了,这个时候。
他的动作牵拉到了腰部。
拉下堆在脖颈间的被子,他重新端端正正地躺好,准备等“债主”过来后问一问首次还债的情况如何,他老人家是否满意。
他还急着养一养他命苦的屁股和腰。
晏醉冬打开卧室门,带进些若有若无的饭香,“起来吃饭。”边说边往里走,刚走一步就看见钟途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他,脚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怎么觉得这眼神和刚才的不太一样。
是他玩得太过了吗?可是明明钟途也很爽的,热情又会叫,除了刚开始不太配合,到后面却是缠他缠得紧。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微微弯腰,“要我抱你吗?”
“刚才还了多少?”
这句话问得硬邦邦的,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他们现在就是靠着钱才能离得这么近。
晏醉冬直起腰来,一本正经地开始数钟途发情时对他提出的各项要求,足足数了几十条,听得钟途两眼一抹黑,恨不得立刻长眠于此。
最后晏醉冬斩钉截铁拍板道:“刚才还了一次,还差三十九次。”
桌上摆了两菜一汤和两碗饭,色香味不管是哪个,都不像是出自晏醉冬之手。
因为,在钟途心里,此人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黑心债主。如此黑心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白、这样透亮的米饭,这样香、这样熨贴的汤,和这样咸淡适中,让他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的菜呢!
钟途把刚才晏醉冬说的数十条荤话全部就着菜吃掉了。
一肚子的黄色废料满满当当,每条都让他几欲吐血。
诸如什么:“你要我进得深一点,要我舔你的胸,还要我左右都舔,左右左右,总要算两条吧?”
还比如:“你要我动得快一点,后面又要我动得慢一点,我这还只算了你一条,算不算得上有良心?”
又比如:“你还抓着我的手让我给你摸一摸前面,这个记不记得?你说了多少次我也不清算了,记成五条没问题吧?”
钟途看着餐桌对面温温柔柔笑着的债主,恨不能自戳双眼——他到现在都还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对方用来坑他的几十条荤话,阻挡不了这样一双几乎要融在暖色天光里的眼睛,带给他的片刻失神。
发情时的钟途:“深一点!啊……再快点……”被撞得趴下去还要努力抬起身子,把胸凑给晏醉冬,“舔一舔这里……”
清醒时的钟途:他才没这么急色!
推拒着晏醉冬大喊:“不要再扒我裤子了!!”
第11章
钟途从车站回来后的三天后,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求而不得。
一开始,他时刻都在担心着对方让他“还钱”——被要求做出各种姿势还不能反抗,太可怕了!——所以悬着一颗心是不上也不下,无论干什么,总要分出来一只手来抓着裤子边。
因为他想象中的和“债主”的互动应该是——他两手紧紧拽着裤腰带,面带惊恐地瞪着晏醉冬,然后对方不顾他反抗,大力拉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