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酸，眼泪就会掉下来。
冰凉的泪滑到手背上，落地镜里反射出她的狼狈，幸运之神确实没有光顾她。
我喜欢他哪里呢？
我喜欢他的笑，喜欢他安慰我温柔的嗓音，喜欢他穿过人海来拥抱我，可他不是我。
小逢？
我在。
你怎么了？封廷之顿了一下，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感冒了。
封廷之，你，你会记得我吗？
啊？他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记得你？我们不是现在进行时吗？
秦楚擦了擦眼角的泪，没什么。我困了，我想睡觉，晚安。
好，早点休息，我的小逢。他笑嘻嘻的，明天我接你出去玩，好吗？
这是我的光吗？是我，一个人的光吗？
草草结束了对话。
秦楚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真是失败的女友呢。
这是个漫长的冬天，漫长到秦楚不知道买了多少张去全球各地的飞机票，每一次对他撒谎，每一次给他带礼物，每一次给子弹上膛，还有多少这样的每一次？
银行卡的钱偶尔增加，偶尔减少，母亲下达的任务只多不少，有时候她都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脱下衣服，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不再犯恶心了。
放寒假的前一天，封廷之带她看了一场音乐会，她看出他眼底的兴奋，他是真的喜欢钢琴，秦楚很累，上一次任务耗尽了她本就仅剩不多的体力，在墨西哥收到他发来的信息，他订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于是只能马不停蹄的买最快的航班，坐最快的taxi，他应该也察觉她的倦意吧？
那么，究竟是第几回了呢？
他在出租车的后座发问，小逢，你究竟去哪里了？
一个一个问题源源不断地抛出。
你每天都在做什么？他们和我说你缺课很久了，看病吗？你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起初，他没有发火。
或许，只是按捺着怒火。
她分辨不出。
她保持缄默。
明明是最亲密的情侣，在这时却像是犯人与审讯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说话？
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觉得很珍贵。
你呢？你会这么觉得吗？
秦楚揉了揉眼，她想抽烟，可是他看起来像只小狮子，她叹了口气，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封廷之的胸腔急速的起伏，他在黑夜里恶狠狠的瞪着她，前排的司机不停的催促，他依然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真正的答案。
你，喜欢我哪里？
秦楚！回答我的问题！
她闭着嘴，她的眼神像一把针扎在了他的心上，太冷漠，也太复杂。
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恋爱，秦楚。
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比没在一起之前要更让我疲惫。就好像舔了一口的糖掉到了地上， 出门玩却发现下雨了 ，花很长时间下载好的电影却被说数据损坏需要重新下载 ，手机提示新消息却发现是应用软件更新 。我怀着满满的期待却掉进漫无天日的绝望 ，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