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我打了车回了自家的地头,连挪步到我租的危房里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之后一周之内就一步没敢迈出过姚宅方圆二里之外。不是我怂,我让人查了查廖哥和邢奕都是些什么货色,因为我家只是单纯开了个公司做小买卖的,所以根本就不清楚这趟水有多浑,结果这一查下来,我心凉了半截。
这廖哥全名叫廖雨,表面上是倒腾房地产和奢侈品的,暗地里做的勾当可Jing彩得多了,五花八门的,种类齐全。邢奕他家里那边是搞房地产开发的,这俩人专业倒是对口,估计是在某次合作中臭味相投,直接搅合在了一起。
最令我不解的是邢奕不仅认识我,还急着搞我,简直称得上是迫不及待,连借口都没编个像样的。鬼才信他在同学聚会恰巧碰上了,那同学聚会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纯是个障眼法。然后我再一看这俩人干的营生,豁然开朗,妈的,这是盯上我家小破公司的一亩三分地了呗?先挑个最好捏的糙柿子欺负欺负,然后再整个一口吞了,胃口可真够大的。
那么问题来了,就算我知道了他俩的目的,关键是知道了有用吗?
家里的生意归老爸、大姐和尹穹负责,而我就是个二世祖,纯混子,不想管企业,也不花家里的钱,自己靠着本破学历证书和一些打工混出来的经验,租个小破房勉强度日,连个对象都没有,唯一的优点是脑子还算好使,然而嘴还欠。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赶快给家里人提个醒,让他们多注意着点,别突然被哪冒出来的大生意给坑了。
我换了身正装开车直奔公司大楼,正插个兜靠在前台那儿跟一位小姐聊了两句,一个身型修长笔直的男人贴着我后背也靠了过来,在我耳边说了句“巧啊”。
这男人比我高了近一头,在我这个角度只能勉强看见他的下巴和唇型,声音倒是有点耳熟,一时之间也没认出来是谁,我还以为是哪个客户,也没太在意。
回了句“午安”,我转身去等电梯,那男人也迈着双长腿跟了过来,我正想跟他闲扯两句,可等我一看清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别说是有聊天的欲望了,我连隔夜饭都想喷他脸上。
“原来是廖哥啊,哈哈,我说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嘛。午饭吃了没?今儿个来谈买卖啊?”
廖哥今天梳了个偏中分的蓬松卷发,戴了个细黑框边的眼镜,一身短款休闲装,露着一小截浅麦色的小腿肚,充满知性和自然美,一瞅就是Jing心打扮过了,比上次见他看上去年轻了个七八岁,跟个当红小鲜rou似的。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笑yinyin地像个纯良的学生仔,跟我那天晚上对他的印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跟招呼他了两句,注意力全在他胳膊下夹着的牛皮夹上,心想要坏事了。
“想看?”他不接我话茬,却把文件夹递了过来,我没动,“这股份里有你的一份,确实该好好看看。”
我一听就知道这事跟我想的八九不离十,我大着胆子问他:”价钱还好商量不?“
这时电梯来了,他牵着我胳膊进去,周围人有点多,嘈嘈杂杂的,他双目平视前方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单纯是出于一种男人的直觉或者过于盲目的自恋,总觉得他好像对我稍微有那么点意思,至于证据嘛,其实也不是没有。
到了顶楼,我俩一前一后出了电梯,这层是风景台,顺便堆点杂物,根本没几个人,有员工也是在办公室里忙着办公。
“怎么?准备直接替你家里人谈下来?”
他就这么随意找了个拐角背靠着,单手半搂着牛皮夹,左脚支撑体重,另一条小腿发力晃晃悠悠地拿鞋尖在地面上磨蹭,这略带两分俏皮的模样怎么也无法跟我印象中的老大哥重合到一起去,我已经完全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且不说我家这点破事值不值得他亲自来一趟,就说他这Jing心打扮又卖乖的样就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极有可能是去见他的长辈才会故意装嫩。
至于这牛皮夹里装的是什么我也清楚了,这么大个事我自己一个人是谈不拢的,这人多了事才办得起来,我还没傻到鼻子插葱装象,于是我跟他划起了太极。
“廖哥今儿个穿衣风格这么靓,莫不是要去见心上人?”
我其实挺怕他嫌我多管闲事的,万一触了他霉头就直接没得玩了。
“差不多。”廖哥狭长的眼睛来来回回打量了我一会,猝然一笑,狡猾得跟只狐狸似的,搂着我肩膀又上了电梯,“一会哥请你吃个饭。”
十成十的鸿门宴。
电梯向下了一层停住,廖哥像拎了个等身手办似的给我一直提溜到总经理室,我架不住他直接踹门进去,连忙抢在他前面敲了敲门,然后他在我后脑壳上也来了两下。
“请进。”
是我姐的声音,我旋了门把手引着廖哥进去了。办公室里就我姐和我爸两个人,尹穹不在,估计这会去照顾我小妹儿了。
他俩见了我还挺高兴,毕竟我一个月不来一次公司,每次来都没啥好事,这次直接公司没了。
我姐给廖哥沏了壶茶,请他随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