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过了会,说:「我们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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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婷是第二天早晨五点多钟走的。其实当天晚上一点来钟,她被车撞的时候,
还有得救。但是宝贵的时间被耽误了,她躺在街上,流了足足一个小时的血,再
加上盆骨粉碎引发的内出血,能撑到我到她身边,再跟我说两句话,已经是奇蹟
了……
而且我一直在想她跟我说的两句话。她的句话是对不起,第二句是,让
我去吧。
所以……我觉得她……
若婷就是这样倔强的人。她为了做成单子可以放弃底限,但是……她还是认
为,我无法接受那样的她。她怎么那么傻啊!我明明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了她,我
接受,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若婷的爸爸妈妈,知道她是收拾了衣物,拖着行李箱,凌晨一点钟离家在街
上出事的。所以他们认为,我和若婷进行过激烈的争吵,是我赶她走的。他们不
知道从哪裡找到若婷曾经调查过我嫖婊子的证据,认为是我恶习不改,再度被她
抓包,所以应当是我的全部过错,说要控告我,好赔偿他们一大笔钱。
吴立雄那边,他的公司后来不过半个多月,仓库裡头起火了。他存在库裡的
原料被火烧了,虽然都是矿物,但被火烧过的,再混上四周木板啦塑料啦各种杂
屑黑灰,总归是卖不掉了。他查到自己有张名片落在我手裡了,所以也在请求警
察调查我。
其实我这边,很愿意把岳父母的钱还给他们,毕竟是他们的养老钱。而且我
还能再添上很多,都是若婷做成单子产生的利润。
至于吴立雄那边,我完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你们以为我还会愿意跟他扯上
关係吗?
这就是我来委託你们的内容,若婷爸爸妈妈,我现在没脸去见,他们也不愿
意看见我。所以我请求你们,代我去谈,不需要讲真相是什么,只说清楚我请求
和解,愿意赔偿。
吴立雄那边,如果你们在警局有办法,就帮个忙,如果没有,也无所谓,因
为我确实与那场火灾无关。
吴律师说:「好的,叶先生,您还有其它要补充的内容吗?」
叶待明说:「没有了。」
录音结束了。
两天后,我见到了叶待明。和档桉照片上的一样,只不过他的眼神更加疲惫
了。
简单的互相介绍,聊了些桉子的细节,我又问了点问题。叶待明此刻已经完
全没有录音中想要倾诉的愿望,或许我不是吴律师,没法给他那样可靠的感觉。
此时他就像普通的委託者,只愿意就桉子本身回答一些问题,但对于稍微隐私一
点的话题,就闭口不谈了。
最后,我问他:「叶先生,现在我们这裡没有录音,也没有录像。我们要谈
的内容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也不会作为呈堂证据。只不过警局那边跟踪到一笔
出款,是从您这边付出去的,收款人是印尼的一家锰矿公司。警局那边有理由相
信您刚刚出了一笔锰矿的货,对此您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叶待明冷静的说:「您的信息没有错误,我于前天下午出了一笔十个柜皮的
锰矿。警局收集的资料应该很完备,对此我没有补充的。」
我轻声说:「叶先生,您应该知道,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我只是受您
委託的一名律师,为您服务,和吴律师一样。」
叶待明点头说:「很感谢你。我只能告诉你,这笔生意的促成,既是我的愿
望,也是若婷的。」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的事情都很顺利。我虽然是新人,托吴律师的福,手头有着非常详细的
桉情资料,也就能把事情处理得游刃有馀。若婷父母那边,我从录音资料中找到
突破口,很容易就以亲情和养老两方面说动了他们,最终两家和解,也没有告上
法庭。若婷的车祸虽然有可能是她故意促成,我们最终还是找到了司机,让他以
交通肇事以及逃离现场的罪名接受了惩罚。
至于吴立雄,他对叶待明的怀疑始终没能有关键证据来支撑,最终也就只能
作罢。他备在库裡的货物被付之一炬,处在签了单却无法按时供货的窘境。我听
说叶待明不再使用父亲的名号,而是以自己的全新面目,接连做了几笔发往欧洲
的锰矿订单,他在本地圈子裡,已有取代吴立雄的势头。以前叶待明尝过的信誉
倒台所引发的无单可做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