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比安不曾就是否和他走的事情征询lun纳德和阿德莱德的意见,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值得他浪费口舌。
无论是追求力量、财富、权势这种凡人的渴望,或者追求知识、世界的真实、万物的真理这种哲学的渴望,成为巫师都是不二的选择。更何况巫师还有最吸引人的一点:
巫师的顶端,是不朽。
金钱权利拥有的再多也总有死去的那天,而对真理的追求说穿了也不是大多数人的远景,但不朽,却一定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没人能拒绝长生不老,至少费比安没见过。
而lun纳德和阿德莱德那边,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深夜,lun纳德房间仍然亮着,英俊的青年端正的坐在桌前,就着油灯铺开羊皮纸,羽毛笔蘸着墨水写字。他在记录近年来古斯塔夫男爵的产业状况,都是几年前古斯塔夫男爵交到他手上的,为的是锻炼他的手腕,为将来的遗产继承积累经验。
他准备在启程前将这份文件交给男爵,一面是隐晦的表达“将父亲给予他的权利全部交回”,一方面也是预防古斯塔夫男爵重新接手这些工作会手忙脚乱。
他的家族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男爵爵位,但名下的产业却不少,古斯塔夫家族的财力在其庄园的规模上就可见一斑,lun纳德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每个晚上他都要为了这些文件熬到天亮了。
值得庆幸的是,阿德莱德告诉他他也要做一些准备,不会在晚上“打扰”他,不然lun纳德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完。
佣人房
阿德莱德向棺材里的死尸一样平躺在床上,呼吸沉稳,似乎也陷入了沉睡,但在窗外响起夜虫的鸣叫后,他便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瞳孔清醒的望着天花板,过了几秒钟后,他坐起身,偏头看向同屋的执事。
亚历克已经睡成了一张饼,四肢大敞着一半掉到了床下,口水流了一下巴。
阿德莱德看了他半晌,缓缓起身,他的双脚赤裸的踩在地上,在老旧的地板上行走,灵巧的像一只豹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走到亚历克床前,伸出一只手虚罩在对方脸上,只要再往下几分,有力的手指就能牢牢扣住青年的下半张脸,堵住他所有可供呼吸的通路。
“嗯尼雅”亚历克在梦中咋了咋嘴,撩起衣服抓了抓肚皮。
“”阿德莱德收回手,无声无息的转身,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响亮的呼噜声从每一个房间里传来,累了一天的佣人们一沾枕头就失去了意识,有的甚至连鞋都来不及脱,连走道里都弥漫着脚臭味。
阿德莱德只穿了衬衫长裤,没有贸然离开这栋建筑,只是躲进了公用的盥洗室里。
佣人的盥洗室自然和主人的没法比,几乎从不清理,那股气味难以言喻,阿德莱德蹙着眉忍耐了一会儿,还是忍无可忍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在脸上。
之后他反锁上门,拿出卡牌,对着月光观察再一次观察它。
这张牌的大小、样式,都与费比安的一模一样,只除了背面的花纹和正面的文字说明。鉴于费比安曾表示卡牌背面的花纹因人而异,相当于一个巫师的个人签名,阿德莱德猜测这是一张曾属于巫师,如今失落的卡牌。
但这张牌的效果是什么,恐怕要等到他成为巫师学徒后才有资格研究。
费比安曾说获得别人的高等级卡牌是一种运气,因为必然能从中学习到高阶巫师对这种法术的理解,比啃千万本书籍都要有用。考虑到这张禁锢牌的等级是,阿德莱德决定隐藏这个秘密,这会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最深的底牌,直到他将里面蕴含的知识完全参透。
现在的问题就是,该如何隐藏它呢?
费比安是一名巫师学徒,他们会同行至少半年,阿德莱德不觉得他能隐藏这个秘密那么久,尤其这张牌,该死的,一旦感知到“魔力”就会发热!
阿德莱德厌烦的皱紧眉头,回想起那只猫头鹰(费比安介绍说那是他的炼金宠物,以魔力为驱动力)、费比安施法时的力量、甚至那个探测水晶球。
“该死。”
他低咒一声,吐出口气。
他今天将卡牌藏在了背后,小心的没让费比安发现,但谁知道那个老头没有什么探测的戏法?万一哪一天他心血来chao,把戏法用在他身上,阿德莱德可不相信那老头就像正义骑士一样不出手抢夺。毕竟无论是在童话还是传说里,巫师从来都是反面角色。
经常和他同睡的lun纳德也是?问题,阿德莱德从不彻底的信任他,也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这张卡牌的事情。
“最好我现在所做的是有价值的。”他无声的自语,走到镜子前,解开衬衫的扣子,微微侧身,露出左侧腰后的一小块皮肤,比照着卡牌的大小,用从厨房顺过来的小刀割开皮肤,在皮与rou之间掏出了一个足以把卡牌塞进去的“口袋”,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下,没进黑色长裤里。
接着,他面不改色的将卡牌插进了“口袋”,用一根女仆缝纫的针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