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季凯右小腿的腿骨拿出来做了灭活,没那么一两年的修养是站不起来了。
又是漫长的等待。
樱花树在四季的变化里风雨飘摇,呈现出生命最脆弱的姿态。那花瓣本就是昙花一现,可是谢了又开,开了又谢,耐心被磨成了一条细线。
绷不住,就断了。
又是一个两年。
林韶雨和赵季凯同时考上了恒溪一所普通的大学。不起眼到你听过它的名字,却总是记不住。随考这所大学的基本是来混毕业证的,毕竟也不难考。
那天赵季凯看见林韶雨坐在校园的草坪上,他也走过去。这两年,他也做了许多的尝试,纷纷以失败告终。林韶雨对他是无感,这是一次又一次尝试后得出来的结论。
赵季凯也知道了林韶雨和林淇浚的事情,但是原因,林韶雨没有跟他说过。她不说,他不问。
但是这两年他看清楚了一件事,林韶雨对林淇浚,始终是念念不忘的。念念不忘到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是笑脸,转过了身就换了一种颜色在脸上。
像现在这样坐在角落里,独自忧郁。
“呼――”现在叹气的,从林韶雨变成了赵季凯。
“你还对他念念不忘的话,为什么不会去找他?”赵季凯他在一边问。
林韶雨轻轻摇头:“可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回去还有用吗?”
赵季凯把腿盘起来:“但是像你现在这样,整天忧郁,不去看看有用吗?”
林韶雨轻叹一声:“也许吧。”
赵季凯听着他这句似答非答的话,又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是看向女孩儿面容的眼睛,温柔了些。
他最难过的时候,她陪她。现在是她最难过的时候,他陪她。只是,她为什么就不肯迈出那一步呢?
有些东西,确实应该被放下了。
夜色将晚。林韶雨在校外盯着手机屏幕看,那是一张截图,上面是上次见到林淇浚时候的地方。
恒溪到处都是樱花。樱花那种粉色确实美好,但是林韶雨看到一次难过一次。樱花变成了樱色得悲伤,再也止不住。
所以林韶雨想回去,去罗溪。因为在那里,樱花不常见,所以便不伤心。
所以就这么最后再去一次。最后一次,要么留下来,要么走。
披着浓密漆黑的夜色,林韶雨往南安街走。
“南安街,二小区,103号……”林韶雨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前走。只能借着暖黄色的路灯,火车站黑暗中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那暖黄色的光,又引起了她的回忆。又是一阵心酸。很快就到铁门外。
林韶雨在铁门外往里面看,很快就过来一位保姆模样的老妇人,她看看林韶雨说:“小姑娘,你来这找谁啊?”
“我,我找……林淇浚。”林韶雨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林淇浚?谁是林淇浚?我们这里可没有这个人。”那妇人一边说一边往回走,脸上的表情像是不想理睬林韶雨一样。
林韶雨情绪很快从疑惑变成失望。毕竟她还不知道林淇浚是林夕时的消息。
而此时此刻,林淇浚正坐在花园的角落里面,一边喝着酒,一边数星星。他眼眶红红的,又喝了酒,脸蛋挺红,看上去整个人醉醺醺的。
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林韶雨的爱转化成了幽怨与恨。心中黑色的种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挡住了阳光,只剩下黑暗。
他耳垂上有一颗晶莹的钻石,像是水滴。那是两年前打的耳洞。曾经与现在,就像是他一样,改头换面,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另外的人。
也不知道她再来的时候,还能不能认出来他。
两年了,她以前没有来找过他。
难道她已经默认了她与赵季凯的情义?林淇浚心中不知不觉又发出一阵冷笑。
耳边却有声音在响,女孩的声音:“我找……林淇浚。”
林淇浚全身陡然一震,疲倦全无。清醒了几秒,脑袋里面就像针刺一样。林淇浚倒抽几口凉气,又慢慢地吐气。
艰难的起身,脚下像是栓了铁球,一步千斤,走的十分艰难。他还是挺住了,往声音的源头走。那声音不会错,不可能错,他脑袋清醒地告诉他。
林韶雨站在铁门外,又说一遍:“真的叫林淇浚,婆婆你没听错吗?”
那老人已经不再理她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林韶雨一下子心沉到了谷底,失望将整个人包围。还是回去吧,林韶雨这样想。
才刚转身,身后又传出了声音。是铁门打开的声音。
林韶雨猛地转身,映入眼前的是向两年前一般无二的林淇浚,微弱的光芒下能看到林淇浚脸色微红,醉醺醺的。
像是喝了酒。
“林……”林淇浚还没有喊出来他的名字,就被林淇浚一把推到墙上。
那双手死死的摁着林韶雨的肩膀,将她狠狠地往墙上撞去,确实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