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到这一趟过来会遇到凶险,加上有琥珀、星连相随,便只放心地带了些迷药,更多的则是治伤救人的药,方才为了一击放倒,她已经把迷药全洒出去了,如今身上还剩下银针。
她悄悄去摸腰带,又担心正面相搏的话,银针根本碰不到对方,紧张地心都悬在嗓子眼了。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门板由外向内突然弹开,不巧,那冷酷无比的刺客正站在门口,门板结结实实地拍在他脸上,本就吸入少许迷药,这一拍更是七晕八素,身体晃了几晃,终是晕了过去。
晕倒前的眼神十分不甘,恨恨盯着那块门板,似是没想到自己会终结与此。
陆眉先开始去了庄子的正门,发现门怎么也踹不开,院墙又起火,怕是里面困住的人翻不出来,他赶紧又绕来后门看看。踹开门后,正要冲进去救人,却猛地撞见了女扮男装的言清漓,他楞楞怔住半晌,似是没闹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言清漓自然也很意外陆眉的到来,只是她没功夫细想,一脚踢开那刺客掉落在地上的剑,又跑过去扯下刺客脸上的面巾。可是为时已晚,这人睁着那双不甘的眼睛,嘴角已经涎下一丝血迹,显然是没气了,约莫是晕过去之前咬碎了口中的毒药。
星连与琥珀匆匆找过来,琥珀腿上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的,星连倒还好,木剑已出鞘,染了血迹,衣裳上也有一些,看着倒不像是他的。
琥珀冲言清漓摇了摇头,那意思是没有活口。
这在言清漓的意料之中,今夜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应与琥珀同样是被人训练出来的死士,见情势不利,便在被活捉前都咬毒自尽了。
不过,死就死吧,她大抵也能猜到这背后之人是谁。
我说这小子已经去了半条命了,有没有懂医之人来管管?陆眉拎了林裴冲的袖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名懂医之人。
言清漓正沉浸在思考中,听到这话急忙回头,只见裴冲满脸通红,晕在了陆眉带来的那名小厮怀里。
从盛京到晋县要一日的车程,言清漓来时乘坐的马车已经不知所踪,九成九是被刺客给毁了。而陆眉那头也只有两匹马而已,五大一小,挤不下是一说,裴冲的身体也根本经不起连夜颠簸了。
这孩子生来体弱,加之这阵子没有按时服药,今夜又受到一翻惊吓,迅速发起了高热,言清漓急需找个安静之地为他施针。
陆眉古道热肠,说是可以安顿他们一夜,但是需要走上几里路,言清漓哪里有不同意的,连连点头,请他带路。
陆眉便叫他的小厮阿来骑上一匹马先回盛京去,明日带着马车来晋县接他们,而后,带着言清漓等人向吴二家折返。
琥珀腿受了伤,言清漓让她抱着裴冲骑马,琥珀坚决不肯,哪有属下骑着马,让自己主子在地上走的?最后实在没拗过她,只好忐忑又感激地上了马。
整装上路后,滚滚烧着的宅子在身后渐远,夜便静了下来,气氛也逐渐开始尴尬。
缘分还真是喜欢捉弄人她早就宣称不再与陆眉往来,却不想总是三番两次与他相遇,若只是擦肩而过也就罢了,偏偏回回都要承他些情。
上回陆眉让了她几块鸡油糕,她尚能硬气地甩给他银子说是买下,不欠他的。可是这回虽然陆眉也是误打误撞吧,但她怎么说也是蒙他相助,总不能再继续端着架子与他划清界限吧。
看向前头牵着雪美人走得优哉游哉的陆眉,她想了想,快步上前到他身侧,轻咳一声,主动找话:那个你怎么会在晋县,没去章西围场吗?
陆眉觑了她一眼,这样打扮起来真像个假小子,脸也被熏得脏兮兮的,与名门千金几个字真是毫不沾边啊,可是奇怪了,她什么样子他居然都会觉得赏心悦目
他已经试过远离她了,可他们的缘分却是斩也斩不断,在晋县这种穷乡僻壤都能遇见,可见冥冥中自有安排他娘不是常念叨什麽世间万物自有缘法,那便顺其自然罢,不求长长远远,就这么与她走上几里路,说说话,笑一笑,也挺好。
下了这番决定后,陆眉压藏于心底许久的闷烦竟然变轻了,仿佛化为了一缕烟飘走了,他庆幸自己今夜做出执意要返回盛京的明智决定。心情愉悦了,便忍不住生出了几分逗逗她的心思。
他唔了一声,只答了她后边那句:围猎何趣之有?与一群粗鄙武夫抢几只山鸡野兔,不风雅。末了又摇头叹道:还得宿在营帐之中,没有红粉知己作陪,长夜难熬啊。
言清漓忽然有些后悔与他说话了,狠狠翻了个白眼,在心中无限鄙夷,心想怕是你流连花丛太久,荒废了骑射怕丢人现眼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