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祯斌从梦魇中惊醒,身上浮涌薄腻的汗珠,额间的鬓发早入湿透,一缕一缕的贴在颊上。
我急的咬了舌,“唔你——”
“柳祯斌你是不是因为我昨日偷吃了你的酱肘子这才生气的自寻短见的?”
柳祯斌只攥紧了襕衫的袖口,锦衣挡不住那生紧的力道,硬生生的在手心留下了些许红印子。
他该知的,是腻了他了,他的性子本就寡言不讨喜,会转投他人怀抱也实属正常。可那是女子!叫他怎么能甘!柳祯斌想不到是不是因为他拒绝了她才去找的王二,可明明是她毁约在先,叫他苦苦白等一夜,期待的雀跃也等的浇冷,冷冽刺骨。
“缃哥哥...”武将之女似乎想扒拉下男子的手一探究竟。
“公子,天沉了,太女该是不会来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小童陪着柳祯斌在这等了两个时辰,觉着也无希望了便上前来规劝道。
只是心头的酸楚苦涩在日夜的辗转反侧被放大,叫他都心悸的慌了神。
“不见。”柳祯斌只冷声打断。胡乱皱了那宣纸扔进纸篓,阖了眼转身甩袖。
他想,明儿她再来的话,就接受她的道歉让她进来吧...
柳祯斌被说的一愣,好似想起什么的瞥了我一眼,轻哼一声。他才没这般闲工夫为了个酱肘子跟眼前这不懂风花雪月的木讷之人置气呢。
可这一等,就是一夜,乃至天破晓,也不见女孩前来。
“等下!”我拽住他,“没有就好。你得赔我只烧鸡。”
“我救了你怎的还没有一句好话。”我不解,“况且你是我夫郎,有什么授受不亲的?”
“...?”
只是那之后,柳祯斌竟再也没听到她过来的消息,原以为是小童认为他不想见便每次都拒绝掉了,可一问小童才知,她自那日后回去便没有再过来。
“就算我们光天化日做唔——”话未出口被一双玉肌的手捂住。
“公子。”小童怯怯小声,“太女来了,正在院外等着呢,您看要见她——”
柳祯斌终究是站的腿有些酸了,他推了所有庆宴推了亲朋好友的贺祝,只一人站在这槐树下,一等就是天亮。
—
柳祯斌蓦地站起身,檀椅吱呀一声砸了地。那王家二小姐他怎不知,京城内都闹开了,王二往家里纳了好几个仙姿佚貌的女眷...
“太女放心,我不会告诉柳公子的。”唇角微勾,那笑不叫人感觉温暖却叫人寒毛直竖。然后那男子便欠了身,牵着女孩的手走远。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你不知廉耻!”
这话堵住了他。
那之后她每每前来,柳祯斌也是如此断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气,她是太女,是天之子,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去如此苛责她呢。
“你...”柳祯斌见自己与她身上皆是濡湿,两人衣裳凌乱对襟微敞,露出里头的亵衣来,叫他抖的睁大了眸从地上撑坐起拢紧衣裳。
几声呕呛的咳嗽后,细软的睫毛轻颤,眼帘微掀。眼中钻入的色彩让柳祯斌一瞬睁不开眼的半眯着。
柳祯斌在这如蚁食的煎熬中逐渐坐不住,差人去打听,却听到太女竟去了王二家的消息。
她从来就是如此,没心没肺惯了。就连那日轻薄了他也只是淡笑而过,从不想他人如何苦涩挣扎。
我吞咽下口水,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唇瓣,粉嫩静置唇齿间。
“恩好。”
—
那些公子皆是皇亲国戚,就算不喜欢,为了皇家威严,面子功夫也是要做的。
等到柳祯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宫内走出后我凑了上去。
事不过三,如若她再来自己还拒绝她,她是不是便不会再来了?
【柳祯斌,我知明日是你生辰,你来这颗槐树下,我有东西于你。】
柳祯斌兀自摇头嗔笑,笑自己的单纯青稚。
我慌了神连忙抬头,只见身着碧色绫罗的男子捂着那武将之女的眼悠悠的道。
线,看起来犹比平时更为冷漠。
猛吸一口气俯下身,唇瓣相触,传来微凉的沁心。
“...无碍。”他只哑涩道,“如若她来了,我不在,她会伤心的。”
“太女,你救人就救人,怎的还伸舌头啊。”
柳祯斌面上浮涌不自然的微赧,原是...她救了他...
“你!”
那张白净的脸滚烫,好似可以蒸鸡蛋,连着脖颈都染上浆色,耳垂都灼的沸热。
“没有...我回府了。”
...
“我?”
“囡囡乖不可以看,囡囡要是想看哥哥等会找个地方单独给囡囡看...”
只是...
柳祯斌端坐书房内提笔,只是笔提起已有半响却迟迟不见落笔,墨水滴落浸染了宣纸,那一点乌青突兀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