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钱赢簪子的事情,她罚了我禁足,母皇说她知那日是你的生辰,两害相较取其重,她要让我知道,是因为我自己犯了错才没能赶上你的生辰,我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柳祯斌的眼底涌动晦涩,眼底含着迫切的期许但又蕴着胆怯,虽然不哭了但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心里郁结。
“然后母皇又罚我抄了五十遍《列子》,让我学大道、理国。我这辈子都没写过那——么多字,手都快断了!”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娇也嗔。
“不生气了?”我问他。
“我没有。”
“好吧你没有。”
—
许是在柳祯斌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比起从前来,我总归爱学习了那么点。母皇见如此也是不吝夸赞的赏赐了柳祯斌。只是我没想到,母皇在看到我收起从前那副玩乐样子后第一件事竟是...给我纳侧夫?!
柳祯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愣,手中欲绾发的簪子落了地。
在他弯腰拾起簪子的时候,眼眶涩的疼,簪尾刺进手心毫不自知。
“柳祯斌!柳祯斌!”我慌张的叫着他的名字来到他的住处。
推开门柳祯斌绾好了发正端坐在位,只是眼下的肿起难免不叫人在意。
“母皇给我纳侧夫的事你听说了吗?”
“恩...”他只勾起淡淡一抹笑道:“是...好事,恭喜...太女。”
“你怎么一点都不吃醋的样子,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薄唇紧抿,酸了舌根的紧咬腔肉,眼下又染嫣红。他紧了眼眶一字一句哑声道:“我身为太女的正夫...自当气量宽宏,豁达大度。处身造宅,黼身建德。”
我皱眉,“文绉绉的,我不喜欢。”
“...太女也该如此。”
我摇头,“我不想听这些,我就问你,柳祯斌,你想让我纳夫吗?”
柳祯斌攥在桌角的手心紧了又紧,先前结痂的伤又被剜破,再次渗出猩红来。
她怎能如此狠心来问他想不想让她纳夫?他如何说得出口,那句不想...
自古都以礼让谦卑为才,宽容大度为德。他如何能罔悖祖训礼法,受尽千夫指责的将她冠上沉迷淫乐的骂名。
柳祯斌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道:“今时不同往日,太女...莫要再像从前一般耍小性子”
我甩袖夺门而去。
那柳祯斌真是个猪头,怎么一点都不喜欢我呢。
—
太女又开始流连花楼了,只是比起前几次来要执拗的多,任谁来都拉不走。
柳祯斌望着那不知空了多少日的卧房,喉头哽咽酸涩,袖下的手想抓住什么的却握了个虚。
...
不知道来了多少寻我回去的人,来一个我踹一个,直到那武将之女也闻讯赶来。
她抓着我我抓着柱子,打死都不肯遂愿回去的嗷呜叫个不停。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跟皇上说,就当她女儿死这了,她一点都不成熟一点都不听话!”
身后之人无言,“那你也不能不顾自身安危在这花楼一待就是数日啊。”
“啊啊啊——”
我这边正陷入跟她的拉锯战,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低鸣。
“囡囡...”
她将我一甩,跑了过去。甩的我眼冒金星只找不着北的干呕。
待我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哦~原来深陷苦闷的不止我一人。
这样想着我找了个好位置准备看戏,却蓦地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
“宁愿在这花楼待着,也不愿回宫,是吗...”
我僵硬了身体转过头去,讪笑两声,“柳祯斌...”
我的脑子还有些昏聩的坐在地上,柳祯斌默了声垂眼准备将我从地上扶起,只是他刚弯下腰便止不住的簌簌落泪,那一滴滴滚烫落在衣裳上洇出深色墨点。
“花楼的男子,就如此之好...是吗...”他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像是背地里偷偷抹泪无数次。眼尾晕了一朵泪花颤颤挂在眼睫上,“他们在床上的时候是能背完一本《中庸》,还是《孟子》?”
我瞠愕。
想来能在床上背完一本《中庸》还是《孟子》的人也罪不至此。
“不、不是柳祯斌。”他怎的又哭了,我这不是不想纳夫才出此下策嘛。
他哭的肩头耸动,泪挤着指缝钻出。
“你如此厌我休了我便是...何必...”他哭的没了形象,整个人瘫软下来。何必作践他的感情,将他的自尊碾作烂泥...
我心疼的上前一把抱住他,而后带着他上了顶楼的里间。
里间竟不比外间笙歌燕舞,摆设也是寥寥无几,完全用得上空荡来形容。
柳祯斌从哭的濡湿的我的肩膀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房间内的内饰怔怔。
“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