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尽快找到李铎,问清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
魏玲珑鬼鬼祟祟从正门进来,走一路,水就滴了一路。
扫地的下人见到她,出声唤她:“小姐回来了。”
“嘘。”魏玲珑手抵在唇上,要是再大声点,让阿爹阿娘听见,她可有好苦头吃。
“我阿爹回来了吗?”魏玲珑压低着声音。
下人也学着她,弯着背,压着声音道:“老爷刚回来,现去祠堂找夫人去了。”
“好,别说我回来了,就当没看见我。”魏玲珑轻摆着手,从前院一路跑回屋里。
春纭去了后厨一趟回来,发现地上画的如线似的水,沿着这水线,一路走到小姐屋子前。
“小姐?”春纭疑惑,轻推开门,就瞧见地上一堆的shi衣服。
“小姐,”春纭惊呆了,手拎起一件外衫,“你这是掉水里了吗?怎么衣服shi成这样了?”
魏玲珑从屏风后头探出脑袋:“春纭,把门关上,别让人听见了。”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
“不是,小姐你这怎么回事?”大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一趟门就跟落水了似的。
“我掉河里了。”魏玲珑轻飘飘一句。
“啊?”春纭急了,冲上前,扒开屏风,“小姐,你怎么会掉河里呢?你有没有事儿?”小姐水性可不好啊。
“没事,”魏玲珑穿上最后一件外衫,“我要有事,你现在还能见到我?”
“小姐。”都这样了,还贫,她光听着都担心死了。
春纭去拿了一个干净的长棉帕,给魏玲珑擦头发:“头发可得擦干了,不然染上风寒可不好。”边说边推着魏玲珑去铜镜前坐下,将头发上的发簪都取下,将木屉柜打开,准备擦干了放进去。
“等等!”魏玲珑开口,可是已经迟了。
春纭打开木屉柜,瞧见里面塞着一幅未画完的画像,一身狩衣加上立乌帽子,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画的是庾相师。
“小姐,你这画的是庾相师?”春纭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魏玲珑轻拿过画,生怕扯坏了:“庾相师教我彩绘,所以我回来自己再练练手。”
“所以你就画庾相师?”春纭挪到魏玲珑身旁,仔细瞧画,忽地发现一个小黑点,“小姐,你这画弄到墨点了。”
“那不是墨点。”魏玲珑嘴角止不住上扬,那是她专门为庾相师点上的眼尾痣。
庾相师眼角的那颗眼尾痣,就像庾相师送她红绳链上的那颗相思子,不可或缺。
***
宫里甬道回荡着三殿下的声音。
“这门给我锁紧咯。”三殿下手背在身后,望着泽梧殿的匾额,嗤了一声。
随从心里没底:“三殿下,苏公子好歹是岷国的皇子,我们这样待他,是不是……”
三殿下掏了掏耳朵,他可听不得这样的话,抬脚狠踹了随从一脚,随从毫无防备,被踹得后摔:“记住,我才是主子,主子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随从捂着胸口,脸皱成一团,跪在地上:“是是是,三殿下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三殿下昂起头,眉尾一挑。
这宫里,欺负弱者多有意思,特别是欺负像苏彰这样永不还手的人,最是让他开心。
“走了!”三殿下甩了甩绸袖,手指着随从,“你在这看着,谁都不许放进去,连只虫都不行。”
随从不敢逆了三殿下的意思,连连点头。
苏彰坐在窗前,他就算不出去瞧,光听这大动静,就知道凨起誉又来了,他这泽梧殿冷清了这么多年,这几日被他闹得不安生了。
苏彰端起茶轻抿了一口,看向一大清早有人专门送来的糕点,凝眸盯了半天,放下茶杯,拿起一块糕点,指腹轻拂过糕底,底部凹凸不平,最容易让人忽视。
可这特殊的纹路,他识得,这是岷国独有的密字。
苏彰眉头轻蹙,手指一顿,将糕点丢回瓷盘,站起身,原地踱步,烦躁得很。
手卷起衣袖,发狠似的在胳膊上抓挠。
旧疤未愈,新痕又添,哪怕胳膊被抓到渗出了血,他也不停手。
品衿殿外有人日夜守着。
玉琉听长溯的吩咐去殿外打点,可无功而返。无论金银美玉,这回守着的人都无动于衷。
“公主。”玉琉没法子了。
长溯手抚着王后送她的华丽珠纱:“玉琉,拿银剪来。”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的次次退让,只是让王后变本加厉,现在都能随便以立不住脚的名义让她禁足,下一回,又不知道她会想什么法子来逼她了。
苏彰近日不好过,听闻三殿下故意去找苏彰茬,苏彰那性子,可不会与三殿下虚与委蛇,弄不好已经将三殿下惹恼了。
三殿下出了名的爱记仇,欺软怕硬,逮着苏彰,可不得好好想法子折磨他。
她放心不下,她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