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心道原来她睡了这么久,又疑惑于他为何总能笑得出来,“司徒觅,你在计划些什么?”
话一出口,声音之清冷,口吻之严厉,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司徒觅自然面色一变,却仍温声道,“妤儿,我不会伤害你。”
江妤难以忍受地听他喊“妤儿”二字,为什么怎么说他都不听呢?“那我是否该谢谢你呢?司徒公子。”
有下人送来早饭和热茶,司徒觅道,“端进屋里。”下人应声照办。
江妤坐在桌前,想到此时晓鸢不知道会急得什么样,唐宣又会如何想方设法地寻找她,心里边一阵阵地痛。
司徒觅坐在她侧边,见她神色不对劲,关怀道,“妤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江妤躲开他伸向她额头的手,冷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司徒觅黯然收回手,解释道,“这里是奉城,你忘了吗,我拜访唐城主的时候是以奉城使者的身份。”
江妤知他所言非虚,再道,“强行掳我过来的理由呢?”
司徒觅与她相视片刻,轻叹一声道,“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请你相信我,妤儿。”
江妤恨不能把“妤儿”二字从他脑子里剐去,冷笑道,“看来司徒公子是不打算告诉我个中缘由了。”
司徒觅叹道,“妤儿,先吃点东西罢,你该饿了。”
这是要软禁她的意思了?江妤半点胃口也没有,心中牵挂着唐宣,脑子里却有些发蒙。奉城城主是谁来着?对了,是宋泽。
司徒觅见她呆如木偶,心知多说无益,蛮力更不可用,只得道,“妤儿,也许你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便不烦扰你了。这些吃食且留在这里,一炷香之后会有人来收走。你若饿了便吃一点,冷了就别吃了。若是不合胃口,尽管同我说,告知下人亦可。我先走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门外有人候着。”
这是要□□她的意思?江妤只是不明白以她为筹码,能向唐宣换来些什么。
呆坐到中午,还是不饿,只是坐着有些累了,想随处走一走。门外仆人阻拦道,“请夫人回屋。”
江妤默默转身,却听身后有人道,“放肆,谁命令你们禁足妤儿的?”
一仆人垂首低声道,“是城主大人的意思。”
司徒觅斥责道,“宋城主那边由我去说,你们退开。”
仆从们依言退至一边,江妤走出房门,右边是假山绿树,左边是回廊楼阁,隐约间可见弯桥流水。于是她往左边走去,司徒觅紧随其后,并与她交谈,“妤儿,你想去哪儿?”
我想回良城唐府,可以么?江妤这样想着,却是头也不回地道,“这里是宋城主府上?”
司徒觅答了个“是”字。
江妤再往前走了几步,忽而停下,还是不要乱走好了。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岂非招致杀身之祸?司徒觅说不会伤害她,但宋城主未必不会,其他人也很难说。
司徒觅见她回头,又道,“妤儿可是饿了?该是用午饭的时候了。”
回到房中坐在饭桌前,江妤恍然醒悟了,凭她一己之力绝无可能离开这里。事已至此唯有等待,等待唐宣付出一定的代价接她回去。想通之后,心里便不那么犯堵,甚而有了些许食欲。
司徒觅见她动筷,显得极为欣喜,便与她同桌吃了点饭菜。
随后几天,江妤吃喝睡都在房间里,如无必要,便不出去。
第34章 奉城
接连几日里,司徒觅试图和江妤聊及过往,或者谈天说地,她都不领情,以无言回应。
唯有独处之时,江妤才会有感而发,“妆晨绣夜心无矣,对月临风恨有之。”
这话传进司徒觅耳朵里,令他生出几分妒恨之心。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竟是大感惊诧。
为了和江妤说上几句话,司徒觅不得不掏心掏肺,“妤儿,你可曾了解过良、奉、易、箬四城?”
江妤心知他有意吐露真相了,便低声道了句,“多少有过了解。”
司徒觅欣慰于她总算肯开口了,却略有些沉重道,“如今这世道,基本都由朝廷掌控。从前那个纷乱江湖,侠盗丛生,以暴制暴的天下,已一去不复返了。”
牵扯到朝廷之事,绝不简单,江妤感到惊慌,但尽量平静道,“过去的门派宗教早就不复存在,此事人所共知。四城城主之位是当朝□□设下的,不过一项虚衔罢了,有名无权,同寻常员外巨贾有何分别?”
司徒觅眸光幽深地看着她道,“若非当年朝廷内忧外患、兵力不足,而江湖称雄者众多,未免四方割据,□□皇帝何必多此一举。为收复人心,稳定朝政,□□皇帝不得不设立城主,以平定天下。”
江妤心头的不安难以言喻,此事不仅关系到唐宣,还牵涉到江家。
“四方城主传承百年,曾经的江湖势力尽数湮灭,朝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司徒觅神态叵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