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小到大,郑怀野都是一个不太“正常”的孩子,智商高、性情又有些乖戾,脑回路跟别人不太一样,加上性格上的一些问题,从小便处于极端孤独的状态。
小时候,他的家庭生活也谈不上幸福快乐。
他妈妈是他爸爸的第二人任妻子,他和他哥哥同父异母。
郑父和他的第一任妻子早已离婚多年,不过一直瞒着郑长安没有告诉,直到郑父要迎娶他妈妈进门,才和郑长安说了这些事。
当年他哥哥恰好处于青春叛逆期,遭逢父母离异,还没等缓过来,家里便又多了一个小东西分走了家人大部分的关注和爱。
于是在郑怀野儿时,郑长安也曾对他做过一些过分的事。
比如,争抢他的玩具扔进马桶,把他刚搭好的积木一脚踹倒,撕毁他画画的本子,捏断他的蜡笔。
而爸妈为了顾及郑长安感受,从来不会太说他什么。
小时候,他骨子里带着一种格外乖戾的因子,加之这样的生存环境,让他从小就习惯了用龇牙咧嘴的方式去守护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自小便占有欲极强,属于自己的东西,便不容他人僭越半步。
很多琐碎的记忆,已经随时光流逝而逐渐淡去,如今,他和郑长安也已是情同手足,不过每段经历,都会在人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迹。
他知道自己性格里有很多不好的东西。
当年,这些东西也曾刺痛到亦可许多。
只是在一次又一次争执中,在那个他心爱的女孩一次又一次的眼泪里,有些东西开始渐渐退去了。
她说,跟他交往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他认同。
而当年,那个女孩几乎是用了飞蛾扑火、以卵击石般的勇气,陪伴他度过了那几年,通过一次次以rou·身的碰撞,打磨了他性子里的那些尖刺。
在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像她这样的人了。
***
二月三日是白玉兰女士的生日。
礼物他一直苦恼了许久,年末了,公司里各种会议不胜其扰,他也没太多时间去揣摩准岳母的喜好,最后便听了可儿的,真就是拿钱砸,选了一条五克拉的钻石项链。
听了价格,宋亦可说他太浮夸!
不过毕竟是准岳母第一次过生日,他觉得这个礼物,务必得显示出自己百分之一百的诚意。
而最能简单粗暴显示诚意的方式是什么呢……?
钱。
看着那条熠熠生辉,能把人眼睛闪瞎的钻石,宋亦可便问了句:“小野我问你哦,你送我的那条小麋鹿项链多少钱呀?”
郑怀野往沙发上一仰,两手搭在脑后,两腿大剌剌敞着:“没几块钱。”
“没几块是几块,十块?一百块?”
郑怀野只懒洋洋道:“差不多吧。”
一瞬间,真让她信了那项链是“没几块钱”买的。
哦。
所以那次圣诞,他不仅一个人飞去美国散心逍遥见老同学,连这条项链都只是随随便便买来哄骗她的,简直是罪加一等!
又坐了一会儿,便到了下午四点。
白女士的生日宴是在下午六点,宋亦可便起身准备。
化好了妆,便换上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衣服。
一件白色高领毛衣,一条小呢裙,下面则光腿穿了一双及膝的黑色长筒靴,中间一小截腿则露在了外面。
她又挑了一个香nainai的黑色链条包拎在手上,走到全身镜前左右看了一眼,只觉得堪称完美。
恰在这时,怀野也准备好走了出来。
修身的黑西装,锃亮的黑皮鞋,黑色长袜包裹着他修长的脚踝,头发也很利落地梳了上去,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正式。
一出来,宋亦可便在心里暗暗想——我男人真帅!
她又问了句:“我美吗?”
郑怀野淡定地回答着:“小仙女下凡。”说着,目光向下扫去,看到她露了一截腿在外面,便又面色一改说了句,“秋裤穿上!”
她年纪轻轻,就有点风shi骨病的迹象,夏天吹久了空调,或冬天穿少了衣服,晚上睡觉前便总嚷着膝盖疼。
前两天疼得睡不着,跟他哼唧了一晚上,就这样还敢大冬天露腿,真的是不长记性!
而宋亦可却只觉得——
裙子底下穿秋裤……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要求?
宋亦可道:“才不要!反正车子直接从家里地库开到酒店,又不用在外面跑的喽。”
郑怀野也不跟她废话,进了她衣帽间翻翻翻,终是翻出了一条裸色“秋裤”。
狗男人没事就来她们家睡,时不时还对她的穿搭指手画脚,对她的衣帽间更是了如指掌,有时她不知道随手塞哪里了的衣服,他都能给你找出来,竟然还能翻出一条她刚收到货,拆开包装看了一眼便堆箱底的“秋裤”?
简直了,真的是简直了。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