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在厨房里直呼救命,我过去一看,满地兔毛,他满脸都是血,真是不懂为什么剖只兔子都能弄成这样满脸血,兔子只是被扒了皮还没去头去内脏就被扔进锅里,现在正在热锅上抽搐着。
可能还没死透,吓得维大呼小叫起来,赶紧举着锅盖找我,一手抢过他的锅盖,把没死透的兔子拍晕,把兔子放到冷水里降降温,手起刀落砍头去内脏,这回总算死透了。
维瑟瑟发抖地问我不害怕吗,才想起,我这人设又崩了,本来该花容失色跟着他一起尖叫,急中生智对他说:“小时候家乡闹饥荒,亲生父母早亡,我和哥哥很穷,经常上山打猎,我八岁的时候才被一对不能生育的好心夫妇收养,我现在的爹娘是我的养父母。”
“噢!”他感叹着,“姑娘命运多舛,真是命苦,不小心触到姑娘的伤心处,请恕罪。”
我把这只兔子的rou起出来,剔过骨,骨头拿去熬汤,rou切成块爆炒,他傻傻看着我煮兔子,这种书呆子适合还是在城里的书斋一边教书一边有个人侍候,真搞不懂为什么会躲在近郊的山洞里。
翻了翻厨房,没有米,只有一些面粉,我和了些面粉,在锅子里煮揪面片,毕竟可没那么好功夫做拉面,把揪面片捞起来加上兔骨熬的汤,做了两碗面片汤和一盘兔rou当是晚餐凑合着弄了。
毕竟养尊处优惯了,手艺有点退步,他就像几天没吃饭一样吃得可香了,吃饱喝足却已经快天亮,我对他说:“快天亮了,去睡吧,我去趟城里给你买点米。”说真的我睡醒还没五六个时辰,现在也真不困,他昨天起的比我早,玩了一晚上肯定困了。
反而他抖擞Jing神说:“不困不困,我们一起去,万一青楼的人来抓你怎么办?”
“绵安城这么大,不一定找到我,而且青楼都是晚上做生意早上休息的,不要担心。”
“不行,我怎么能要一个姑娘家去扛米呢!”
看他的傻样子我也拗不过,我练过武,拿一两斤米还真不成问题,不过他要跟着来,清晨露重,羊肠小道的鹅卵石滑的很,他走在我前面就算不小心摔了也有个垫背的。
早上的集市非常热闹,毕竟是大城市,大早上卖早点的小贩沿路皆是,虽然我身上揣着很多钱,我是个落难被卖到青楼的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掏堆银票出来呢?我在家米铺前叫他原地等我,转身走去不远的当铺,脱下耳环当了,反正这些小东西我不缺。
回到米铺前看他已经打包好五六斤大米,做戏做全套,拿起当票在他眼前晃悠几下,在街上随便买,当我啃着麦芽糖的时候他问我:“你的耳环不是金子,为何这么值钱,我们买了很多东西了。”
一时语塞,那对耳环不值钱,上面的只是寻常的水晶珠子,我对他说:“那对耳环是爹娘经商的时候得到,上面是西域的稀有宝石,所以还是挺值钱的,你看当铺掌柜一时高兴还送了我几张戏票。”
说着我把杨先生的戏票掏出来给他看了几眼,看他不怀疑之后就悄悄把当票撕了,不得不感叹装穷真难,尤其我这种出门带一叠银票的小富婆。
逛到差不多中午,我说要买点女孩子的东西,一会儿自己回去,就把他赶回去,转头回客栈叫小二多找几张和上次一样日期的戏票,在金钱攻势下,小二连今晚的票都给我找了两张过来,在客栈顺便洗个澡,还把自己身上的钱放了很多回房间里,就生怕露馅,走的时候还打包了几坛酒和烧鸡,怪不得小郡主这么喜欢玩这种黄金狗血八点档的情节,其实还挺好玩的。
回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在书房睡着了,我在他书桌上留了纸条,今晚一起去看戏,傍晚的时候叫醒我。
说真的在这个年代没闹钟好麻烦,不想错过杨先生的戏,我可是杨先生的小迷妹,这个年代杨先生还没红遍大江南北所以他的票也算好找,过几年越来越红的时候就难说了。
把酒和烧鸡放在厨房,洗把脸就去睡了,到傍晚的时候他果然来叫醒我,洗漱一下马上拉着他进城,今晚的曲目是霸王别姬,杨先生唱的虞姬,在几年后会名扬天下,到赤南开年当时的皇帝现在的小王爷请他进宫唱一出戏都要称一句杨先生,据说老年的时候杨先生的妻子过世时,杨先生亲手把自己年轻时第一套虞姬的戏服放在妻子的棺木之中,百年后夫妻合葬,隔壁还有一副棺木,里面放的全是杨先生的用过的头面和戏服,到我那个年代,杨先生还是在戏曲史上相当有地位。
维当然不懂我为什么要去看一个不出名的戏子,塞他一串糖葫芦之后就没叨着我,这是一场并不热闹的戏,特意来看戏的观众不多,在茶楼里吃客见有戏可以看也挺兴奋的,我的座位是二楼上的VIP座……反正我说票是当铺掌柜送的,维也没怀疑,真的好累啊。在VIP席里找了两个空位,坐我们隔壁是个看上去年约二十来岁的公子哥,另一边是对年轻的夫妇。
锣鼓起,全场安静,侍女随着虞姬上场。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