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知道秦卓新在忠市,也知道他过得不错。但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在做什么,他怕自己忍不住找上门去。当然,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来了,因为要亲手杀了母夜叉。
可即使来了,也没想要去打扰秦卓新的生活的,至少没想这么快去打扰他。
所以也没想到就这么突然遇见他了。
他过得不是一般的好的样子,脸上养出了一些rou,还红彤彤粉嫩嫩的——虽然见到自己之后又吓白了。
今天他没有穿衬衫西服,只是穿了一件带领的T恤和休闲裤,这随意的样子也是自己没见过的,倒是和那一桌子黑帮搭得很。
想到这里,K有点气,同样是黑帮,为什么要吵着嚷着离开自己,却又在和别的黑帮做生意?
还有更可气的,和自己出去的时候一直都说公共场合,不让这个也不让那个,可刚刚明明被那个陈路抱了个满怀,还摸了他的手。
想到手,K突然又想起了那被拔了指甲,腐烂流脓的手,脊背一凉,不敢再想了。
此时回头看见章准风也跟着自己出来了,回头问:“你怎么也出来了?虎哥不是要给你介绍朋友。”那朋友估计就是秦卓新吧?
“你这一露面他哪还有心思给我介绍朋友,我和他虎哥都不一定能不能做朋友了。”
“不会的,虎哥和母夜叉不一样,有良心。”
“良心?”章准风微笑,“看你最近的表现,我以为你早不在乎那个了。”
“有话直说,讽刺我干什么。”
“没什么话,就是传闻听多了嘴欠一句。”
K没和章准风再计较,伸手道:“名片给我一张。”
“干什么?”
“给你介绍个朋友。”
虎哥果然被K扰的没有了心情,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便散场了。
“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坐回车上陈路忍不住问。
“你说到过的那个阎姐,本地只手遮天他的女黑道大佬,外号是母夜叉?”秦卓新头无力地搭在靠背上,没有理会陈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些外号不能乱叫的,都说了是只手遮天,万一被知道,就算没有人身威胁,生意也是要寸步难行的。”
秦卓新无所谓,还是一副醉酒的懒散样子,什么生意,自己的生活已经没有了生机了。
有那么几秒钟,他感觉又害怕又激动,几百个日夜过去,他终于又见到了那个人,一点也没变,犹如初见的那一天,稳重、优雅、睥睨一切。
当然,他不止有这稳重优雅的一面,他还会天真幼稚,还会暴虐残忍,秦卓新浑身僵直,不能站立,他大脑疯狂思考K接下来将会摆出哪副面孔。
是抓起自己衣领质问自己怎么敢跑,怎么敢让他找这么久,还是给一个温暖的微笑,说:不要生气了,我们和好吧。
但是只有那么几秒钟而已,几秒钟之后他就是意识到了,K的出现与自己无关——他真的没变,还是那个执着的复仇者。
如此再回忆自己刚刚那些内心挣扎,简直可笑的很,他连看都没有多看你一眼,甚至可能根本没有认出来你,你竟然觉得他是为了你而来的,竟然还企图让他带你走。
他若想要找你,哪里用得上百天?你到底在期盼着什么?
“卓新?还在想刚刚的人?”陈路的声音传来,“你还没说呢,他到底是什么人?虎哥和章准风对他那么在意的样子。”
“我以前一直不太信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至少觉得自己不会得,那么多调教师也没有对谁走过心,”秦卓新自顾自地说,“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你在说什么啊?”陈路彻底懵了。
秦卓新却异常清醒,被囚禁的时候想着K来救自己,逃出来也不知多少次想着K来找自己,哪里是怕他,明明是想着他……
太可怕了……
“还没走啊,太好了。”
声音从车外传来,秦卓新转头。
“这个给你,”K想笑却笑不出来,表情一副低沉,“刚刚好像打扰你联络客户了,不好意思。”
秦卓新尽量让自己表情表现冷漠,他不能输给疾病,他不能再陷入这个人的陷阱。
“谢谢。”秦卓新伸出去接章准风的名片,可K并没有松手,两个人陷入了莫名的僵局。
“左手,”K说,“我看看。”
“我不要了。”秦卓新扭头企图升起车窗。
“秦总脾气还是这么大。”K终于笑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我就是跑腿来送个名片,章老板想要交秦总这个朋友,收下吧。”
K把名片插在车窗上转身离开了。
或者说逃开了。他怕秦卓新真的生气,再跑掉,让他厌恶地离开,不如自己体面地先走。
或者也没有刚刚说的那么惨,看见秦卓新,看他过得很好,K挺高兴的,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高兴到下身蠢蠢欲动。
K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