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长垣府助三皇子一臂之力,又把身家性命相托付,是投诚亦是赌博。
赌赢了,她与杨儿再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万一输了,她已安排好杨儿,倒也无牵无挂了。
三皇子从未出过远门,在来之前虽已预料到此行艰难,却没想到刚进长垣府便受了风寒,至今才见好转。
与束穿云,他们倒不是第一回 见。
毕竟束穿云在京城生活了十年,那些年杨氏也曾带她进宫,与三皇子是见过的。
遍寻记忆,只有一个模糊的孩童,束穿云早已不记得三皇子幼时的样子了。
但三皇子记得她,在三皇子的印象里,束将军家的小姐是个柔柔弱弱,却狡黠善辩的小姐姐。
“我还记得你几句话就让二哥哑口无言,别提我多敬仰你了。”
三皇子玩笑道,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松快了些。
“让三皇子见笑了,”束穿云对前尘往事只约莫有个影子,聊从前,也乏善可陈。
三皇子见束穿云沉默,径自咳了两声,笑道:“我听属下说,你寻我有要事?”
他并未问束穿云为何来了长垣府,聪明如他,听束穿云道出寻他所为何事,那么束穿云来长垣府的目的便不言自明。
“三皇子,”束穿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并一个荷包,推放到了三皇子面前。
“这是…?”三皇子疑惑。
“三皇子请打开来看看,”束穿云并不回答。
三皇子狐疑的打开了荷包,从中掏出一块玉佩,立时瞪大了眼睛,“这玉佩…”
随后他又急忙拆开了信封,待看清信中的字,却更加疑惑了。
“玉佩从何而来?”
“与信一样同是父亲留与我的,他是从先太子手中得来。”
一句话道尽了十七年旧事,明了的人自明了。
三皇子拿着玉佩的手抖了抖,差些拿不住玉佩,更无法维持面上谦和的笑。
“是皇祖母…”
他一语道破了玉佩的主人。
束穿云沉静的望着他,未点头也未摇头。
到底是谁的东西,离开万佛寺时,她就有了答案。
但这答案有些沉重,关乎着太明朝的社稷安危,皇朝生变,生灵涂炭,最倒霉的永远是最底层的百姓。
她爹束山对这秘密守口如瓶,并不只是与在潜邸时的吴王主仆情深,更重要的原因同样是怕百姓受到伤害。
束山想的是:谁坐皇位有什么打紧,只要他是个勤勉的帝王,不骄奢yIn逸,能让百姓平安喜乐,血统是否纯正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几百年前,东离与太明都是一家。也指不定何时,太明与东离甚至北苍又成了一家。
东西送到,秘密交托,束穿云并未因此放松心情。
从三皇子帐中离开,她想的是不知李全在北苍一行可否顺利。
靳修与园子在帐外等候,见她走出忙迎了上来。
此时,也有一个小兵从兵营外匆匆跑来,与束穿云擦肩而过时,不期然的撞了束穿云一下。
束穿云顿觉胸前一麻,瞬间晕了过去。
园子急忙揽住束穿云,束穿云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园子顷刻白了脸。
靳修见状拔剑直刺小兵,小兵闪身避过,却被靳修的剑挑落了帽子,一头秀发散落在肩头,是个女人。
束穿云若还醒着,一定认得出,女人是海烟。
靳修不认得她,园子也不认得,园子眼泪直流在旁边叫,“大哥,小姐中了毒。”
匕首上淬了毒,三皇子闻声从帐中走出,见状忙派人去叫随行的太医。
靳修恼恨女子狠辣,下手丝毫不留情,他从前在军中因是前锋习的多是马上功夫,一杆□□可挑千斤。
但跟沈南苏七年,做的全是杀人的勾当,招式上快狠准,杀人招招制敌,海烟武功不弱,却从不以命相博,对上以杀手为业的靳修便有些左支右绌,不多时便被靳修刺伤了肩头。
三皇子的护卫也赶来助阵,海烟再厉害,终究无法再从满是兵将的大营中脱身。
或许从她决定刺向束穿云那一刻起,便没想着活着离开。
靳修把剑架在她的脖上,问她要解药。
海烟笑了,“解药没有,要命一条,我本只是来刺杀三皇子,却未料到碰上了死对头。哈哈…”
她从谢家逃出后,一时无处可去,不得不联系庆妃,可那贱人竟指使她来长垣府刺杀三皇子,不过,也幸好她来了,不然又怎能杀了束穿云这个贱人?
她状若疯癫,不管不顾。
园子不信,上前搜她的身,果真什么也没有,恼怒的一巴掌拍在了海烟的脸上,“歹毒的女人,我家小姐从未与人结怨,你为何要害我家小姐。”
海烟雪白的颊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辨,似哭似笑道:“我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害的,你说她与我有没有仇?”
园子恨恨跺脚不再理她,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