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烧尾宴一
枢密使府外,沈清沉刚处理完事情,一夜未眠,来不及休息,就又匆匆地叫人备好车马,对车夫说道:“走,平西王府……”
刚踏入府内时,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怔愣了一下。呵!还真是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不大的院落里逼仄而chaoshi,破败不堪。四季放佛从不曾光临过这里,日月也不曾轮转,所有生机都埋入泥壤,入眼的只有一片萧瑟和荒凉,透着一种腐烂Yin暗的气息。
多年的闭门不出,让平西王成为了险诈可怖的鬼魅,不分昼夜的在这死寂的院子里枯坐,从天黑到天亮,复而又到天黑。有时思绪纷飞,有时什么也不想,就那样木然静坐,犹如一座年久失修的老屋。
良久,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音嘶哑而又尖锐,仿佛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这时,门口骤然现出一个蓝色身影,也随之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平西王依旧僵滞不动,声音低沉的问道:“何人造访?”
沈清沉遥遥拱手,笑着说:“平西将军,别来无恙?”
平西王闻言身体一抖,终于缓缓移动那具看起来像是强行拼凑在一起的骨架,动作僵硬不协调,让人寒毛直立,有说不出的诡异。
“公子曾见过老夫?”
“当然。”沈清沉应声答道,“您当年可是威震八方的平西上将,为大昭立下赫赫战功的风云人物,四国之内谁人不识?”
乍闻“平西上将”四个字,一直面无表情平西王骤然发怒。他一拳捶在石桌上,血rou与岩石的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俄而他又脩忽平静下来,回到那雕像般默然不动的姿态,沉着声说:“请你离开,不送。”
沈清沉当然不会离开,他自顾自的在平西王对面坐下,笑着说道:“我给您带了份大礼您也不要吗?”
平西王冷哼一声,“什么大礼?在流觞会上斩杀了我府上的一个丫鬟,让我平西府颜面扫地?”
沈清沉笑的更加放肆,像是自己的什么看法得到了证实。
“怀城人人都言平西王与世无争,淡泊名利,两耳不闻窗外之事,殊不知咱们的平西上将可是十分关注外面的风吹草动啊!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耳朵,连我这个刚上任的小副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平西王警惕的盯着他,一双眼睛犹如暗夜里的枭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盯着眼前的人紧紧不松。
沈清沉逐渐收了笑意,严肃认真的说道:“我说了,我是来给您送一份大礼的。”
“我不需要你的大礼,沈副使请回吧。还有……”他顿了一下,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我现在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可不是什么平西将军,副使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可是您真的甘心日复一日的偏安这荒草丛生的平西王府吗?”沈清沉皮笑rou不笑的看着平西王。
“若我所知不错的话,王爷的这双手脚在当年被圣上废了吧。狡兔死,走狗烹,难道王爷不曾想过报仇?不想让他们也尝尝骨rou相挫的滋味?”
他斜睨着那具佝偻丑陋的躯体,盛气凌人,步步紧逼。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情,恕不奉陪。”佝偻的身影一字一顿的说道。然后缓缓起身,竹仗笃笃的敲打着地面,在空旷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响亮,步路蹒跚的向前挪去。
沈清沉不动声色的继续在身后说道:“如今圣上命不久矣,新君册立形势未明,启夏又即将联盟攻昭,朝堂上人心惶惶,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平西王爷难道不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吗?”
笃笃的声音停了下来,佝偻蜷缩的身影顿时直起了腰,扔了竹杖,转身愤然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清沉轻步走到他身边,弯腰捡起竹杖,又重新塞进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里,小声叮嘱,带有警告的意味,“王爷,隔墙有眼。虽然我知道你是装的,但别人……”
他朝不远处的角落瞥了瞥,“……可不知道啊。”
平西王闻言悚然警醒,一股凉意直穿脊背,仔细一想更是后怕。
是啊,方才他太激动,差点忘了,这平西府内可是出处都有王上的眼线啊!
他死死的抓住竹杖,捏的手指骨节咯咯作响,又蜷曲着腰回到石桌坐下,紧紧的盯住蓝衣人。
“我如何能相信你?”
沈清沉淡淡的笑着说:“五日后太子府将设烧尾宴,统贺流桑会各席榜首登第晋升,到时王爷前来一看便知。”
一言落点,他恭敬的起身行告退礼:“王爷保重身体,在下告辞。”
流觞会已过去将近一个月,各席榜首也都走马上任,一座座新府邸悄然建成。
怀城内不时有人举办小宴会庆祝乔迁之喜,但这都提不起怀城百姓的兴趣,最能让他们翘首以盼的,当然还属不日即将在太子府举办的烧尾宴。
届时各榜首将齐聚一堂,听说都是倜傥风流的才子佳人,更何况有太子坐庄,来人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