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命陈禀得取出龙印,盖上朱章,对墨束道:“宣驸马和武齐功进殿。”
墨束惊道:“父皇这是为何?”
铭帝喘气道:“只有这般,才能护住你们性命。”
真奇接过圣旨,开了门便向牢房奔去。
外面的打斗声响越来越大,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太监们的哭喊声震天彻地,墨束心知不妙。
天蒙蒙亮,有侍卫来报:“皇宫东南西北四面门皆被打开,有数万黑衣人涌进宫来。”
墨束脸色顿时煞白,欲前去看望母后。开了寝殿门,见乌压压的黑衣人已包围了皇宫寝殿,地上流淌着侍卫的鲜血。
黑衣人中有一人揭去面纱,原来是四哥府中的食客木易复。
墨束在四哥府中留宿时曾见过他,记得他面相还算儒雅,言语缓慢,却不知他原来会武功。
木易复将手中黑布包裹着的头颅向地上扔道:“公主不必惊慌,我是前朝□□之子杨复。此番入宫只为请你父皇的退位旨意,将江山归还我杨家皇朝。若应我所求,后宫诸人皆平安无事。若不应我之所求,那你们皆如此人。”
墨束上前辨认,原来是石梁。
石梁将军被杀,墨束便明白今晚凶多吉少。咬了咬舌头道:“父皇早已发现你的身份,只是可怜前朝□□之子所剩者唯有你一人,所以未对你动手,想不到你却发展到逼宫的地步!”
杨复道:“你父皇仁慈,杨某佩服。我此番并不为报仇,只是身为杨氏子孙,我必得留住我家的基业。就如同公主如今一般,虽为女儿身,却也要为你们李家抗敌,处境相同罢了!”
“大悠虽建国不易,战事不断,但近年百姓安乐、国库充盈,皇城内外皆认同我大铭李家乃社稷正统。你杨家暴虐,故而激起民愤,即便我父皇让位于你,也难得众心,统治难以长久。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民心所向者才能为天子。何不不作非分之想,让我父皇封你为异姓王,安食俸禄呢?”
“哈哈”,杨复大笑:“公主好口才!只是江山社稷之事,岂能当儿戏?”
说毕,欲强入寝殿,墨束拖延时间道:“我父皇正在安睡,若你此时闯入,别人只会以为你弑君,正如刈帝当年四面楚歌,皆是因为他残暴无道,你不会让天下人都以为你们杨家人和他一样吧?”
杨复果然止步道:“你说的是,我之所以不恨铭帝和边远将军,是因为他们帮我报了仇,刈帝逼死了我们众多杨氏兄弟,下令赐死我母亲,我恨他入骨,当然不会让天下人觉得我与他相同。”
“你若答应放我们这一宫人离开,待父皇醒来,我自会向他禀明情况,到时一纸退位诏书给你,我与父皇自愿自缢,你登基为帝,恢复你们杨家大业便顺理成章了。”
杨复思索片刻道:“嫔妃公主倒可离去,那两个小皇子是断断不能放的。”向身边的人吩咐:“将那两个皇子带到这里,其余人放出宫去。”
不多时,乾宁和乾兰被带到寝殿,伏于铭帝的床榻前。
墨束见此人还算理智,便又道:“我有一事不明,你一直窝藏在我四哥府中,是如何有机会蓄积部下,让这么多人跟随你的?”
杨复笑道:“你四哥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你们这些兄弟姐妹连同你父皇都被蒙在鼓里,你三个兄长的死都与他有关。我们这些人亲眼目睹他的毒辣,岂不心内生惧,惧怕的久了,便会生恨,恨级了就反。人性如此,但却未料到给了我机会,李边内斗,我们杨氏此时复辟岂不容易?”
“你胡说,”墨束叱喝:“我四哥岂是这样的人?”
“你四哥早就招兵买马,为谋夺皇位做准备了!”
“那我四哥为何如今残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用你三哥做诱饵,稍加运作,他为救你三哥性命和西疆人分化,落到如此地步。”
“我四哥重情重义,绝不是你口中说得这般。”
“你若这样想也罢,当初年少,刈帝颇照顾我,我以为他是个好哥哥,却不想他杀了我母亲,更想不到,他早就计划如何灭了我和我母亲母家人。”
“你这一路来,一定受了万般的苦。”
杨复听这话颇触景,道:“这些年,我颠沛流离,忍辱负重,夜不能寐,就盼着这一日。说到底,还是你们李家根基未稳,内忧外患久积成疴,是上天给了我机运,可见苍天有眼!”
墨束又道:“你得上天眷顾,必然有贵人帮你,想必在这宫中就有人接应吧?”
杨复回:“那是自然!”
“可是四哥母妃田贵妃?”
“并不是!”
“那是?”
杨复未及回答,听见远处有打斗的声音,立时提高警惕,命人将墨束押解。
打斗声越来越近,是驸马和武齐功来了。
武齐功领了他的部下,身后是遍地的黑衣人尸体。
杨复大惊道:“你们二人不是已被抓?如何又在这里?”
武齐功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