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还要不要过去,亲卫纠结了几瞬,悄悄溜了。
罢了罢了,他还是当没看到吧,要是耽误了殿下找王妃就不好了。
“我怕你嫌弃我力气大,”生死之后人总会话很多,孟雪娇仗着这种安心嘀嘀咕咕,“装娇花好累啊,憋死我了。”
“那就别装了。”李承琸耐心道。
孟雪娇已经昏昏欲睡,又一次抱怨:“那怎么能行啊,小将军好娇花,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我今天打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你教我的我都用出来了,幸好等到你了。”
她太累了,长睫微阖,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月光如水,她一头青丝随意散落,落在火红的胡装上,李承琸眼中的笑意也慢慢黯淡了。
她就那么执著那个爱娇花的人吗?
他没有教过她刀术,也没说过他好娇花,孟雪娇就是太累了,把他当做另一个人。
可他不是他。
李承琸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心思,他该放下了,李承琸想,孟雪娇不喜欢他,有更适合孟雪娇的人在等孟雪娇。
可他做不到。
李承琸低头,看见他送的把柄斧头在孟雪娇身后晃晃荡荡,那么沉也不说取下来。
“壮士力竭晕过去了,”李承琸也不知道再和谁解释,“我先送她去医馆。”
第28章
李孟雪娇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醒来时还留恋着梦,她梦见李承琸来找她了,摄政王殿下骑着玄色大马,披狐裘束玉冠,说要带她去看花。
“花?”梦里的孟雪娇很不解风情,“殿下不用担心,我昨天的刀法练熟了,练到手腕疼,殿下要削什么花?”
李承琸就微微笑起来,他脸上扭曲的疤痕逐渐变得浅淡,最后居然变成了慈济的脸。
“不是削花,”慈济说,“我带女郎去看重踵。”
“那可不行,”孟雪娇拒绝,“我答应别人一起去看重踵了。”
不知道重踵是什么意思也就算了,可知道重踵是什么意思后,她怎么可能继续和小居士一起去啊。
慈济落寞垂眼:“女郎要和谁去呀?”
“裕王李承琸啊,”孟雪娇脱口而出,然而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神采飞扬手中拿着莲鹤的少年将军,还有一个端坐马上满身金玉气势威严的摄政王。
慈济站在他们身后,又一次轻轻问道:“女郎要和谁去看花?”
少年将军说:“当然是和我,女郎送了我鲜花,”他手心的白牡丹娇艳欲滴,“女郎的心意我知道了。”
摄政王殿下侧脸忧郁,卖可怜道:“孟将军是忘了那一年你回京,你说的话吗?”
我都说过什么啊!孟雪娇简直要尖叫她怎么不记得了!
孟雪娇耍无赖道:“这里有一个孟将军,还有一个孟娇花,你们自己分分。”
少年将军说:“你就是你,我不分。”
摄政王说:“如果不是先遇到我,他算什么?你是我的,这里没他的事。”
少年将军嗤笑,拔刀:“你斗得过我吗?没我的事?”
摄政王眉眼似笑非笑:“你就算打败了所有人,她也是孤的,感情一事,你以为是打仗么?”
直到孟雪娇醒来,这俩人也没吵出个分明。
怎么梦见了这个,孟雪娇无力,而且这个重要吗?不都是李承琸吗?
她捂脸,深深叹了口气。
苍天啊,放过她吧,她现在还没走出来那种尴尬呢。
她就这样露馅了……白装了那么久娇花。
李承琸还说不重要,还说他知道。
孟雪娇从耳根到脖子都染上一层红,她真的是何苦呢,装娇花也很累啊!
门帘掀开了。
李承琸换下了玄甲,现在仿佛一个普通少年,他腰上悬刀,并没有靠近孟雪娇。
“你哥哥和那个侍女惊吓过度,还在府里休养。”
“悬风大凶,与病人不利,”李承琸这样解释,“我就不过去了。”
悬风是李承琸佩刀的名字,孟雪娇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上辈子李承琸教她武艺,她可没少摸悬风。
名刀如英雄,怎么能算凶!
“殿下的兵器自然也是英雄之刀,”孟雪娇觉得自己要为悬风证明,“怎么可能害人。”
李承琸手握住刀柄,神色莫名,他大半个人溶在门下的Yin影里,但依然明亮挺拔,似乎会发光。
“好,”他简单应下,走到孟雪娇身边。
“你不怕它就好,”李承琸低声道。
“我很喜欢它的,”孟雪娇爱惜地看着这柄差点也成了她的兵器的名刀。
李承琸终于笑起来,却是说:“那我也不会放手的。”
又说:“我带了你喜欢的东西。”
孟雪娇这才闻到一阵香气,李承琸从袖子中取出一枝牡丹,插进孟雪娇床边的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