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亭晚一顿,突然觉得事态比他说的还要严重。
他们的车子正驶向一个十字路口。陆逢舟走的是南北走向的那一条路。而这时,东西走向一辆大货车正向他们左侧以一种罕见的速度疾驰。
“后面的车是疯了吗?”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辆飞快驶来的红色跑车,陆逢舟骂了句脏话。
后面的跑车正在全力拼速,仿佛要撞上他们。这跑车上的人正是一年前被陆逢舟打的只剩半天命的李浩东。
陆逢舟那晚往他那里插了一刀,从此他就跟古代的太监一样不能人道,一个无法创造利益的儿子,唯利是图的父母毫不意外地放弃了他,任他醉生梦死。
这一年他的生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恨不得杀了陆逢舟。
今晚从酒店出来,碰到他和虞亭晚享受二人世界好不快活,醉意涌上心头,他恨意达到顶点,恨不得开车撞死这对狗男女!
反正他的人生已经完了,那就让他们也一起下地狱吧!
虞亭晚刚想说什么,接着就目露震惊和恐惧。
这时陆逢舟的注意力一半在自己的车上,一半在后面的那辆跑车上。未注意到东西方向左侧,朝他们疾驰而来的大货车。
一切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陆逢舟最后一秒注意到危险来临时,没有一丝迟疑地离席、躬身,用尽全身力气攥住方向盘往自己这个方向一扳,尔后用整个身体紧紧护住副驾驶的虞亭晚。
大货车和跑车重重地撞上他们,发出沉闷剧烈的撞击声。
虞亭晚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车身剧烈晃动,车窗破裂粉碎,金属油漆的味道肆意弥漫,耳朵好像被轰隆声震的失了聪。
她用尽力气推开死死护住自己的男人,然而无论如何她都推不动。他犹如石像定在那,紧紧的、狠狠的将她抱在怀里。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警车的鸣笛声终于传来。
陆逢舟身上的力气也终于用完,他受到猛烈撞击的脑部和腿部,这一刻终于感到剧烈的疼痛。
爱情是什么?是深情脉脉的互相凝视,还是比翼双方一致奔向前方的极目远方?亦或是在灾难时刻本能的义无反顾、舍身忘义?
陆逢舟不知道,或许这些都是。
他只知道一点,哪怕整个地球毁灭都无所谓,只要他的晚晚没事就好。
他缓缓放开双手,见她额头沾有血迹,他皱着眉,无力地说:“你受伤,流血了?”
望着浑身是血的他,虞亭晚泪如泉涌,伸手轻轻的触碰他血迹斑斑而模糊的脸庞,“不是我的,是你,你流了好多血。”
陆逢舟安心的扯了下嘴角,低低地回了句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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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抢救室。虞亭晚背倚雪白的墙壁,魂不着体。
紧凑的高跟鞋踩地声传来,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是许因梦。
她气得扬起手就要打虞亭晚一巴掌。可见她浑身是血,眼泪哗啦哗啦地流,可悲又可怜,一时止住,慢慢地收回手。
漫长的手术时间过去,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二人不由移动僵硬的身体,着急地问医生手术怎么样。
医生神色遗憾,说病人大脑伤得太重,不确定是否能醒过来,还交代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十二个小时后你们才能进去看他。”
说完这些,医生离开。许因梦瞬间觉得自己又老了几岁,白头发都多了几根。悦耳的声音苍凉而冷漠。“如果不是因为你惹上了李浩东那个渣宰,我儿子现在不会生死未卜。你走吧,不要再让他的人生变得一团糟了。”
虞亭晚已经哭不出声了。想说对不起,但明白对不起是全天下最没用的一句屁话。她哀求:“我想照顾他醒过来,等他醒过来,我就离开,求你了,阿姨。”
许因梦忍住心软,面无表情的:“不用,我会照顾他。我看你也伤得不清,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虞亭晚动了动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上面的血都干了,是她和陆逢舟的。她慢慢地摘掉左手中指的钻戒,递给许因梦。“麻烦您把这个交给阿舟。”
她把戒指摘了,还给他,他会明白的。
许因梦一滞,接过戒指,看见指环内侧刻有“love forever ”的字样。
她儿子是个浪漫的年轻人,喜欢玩些小花样,这点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他初恋,是他哪怕跟父母对着干也要在一起的人,这一刻,她对自己的做法感到一丝迟疑。
可思及对方有那个影响子孙后代的遗传病,又将犹豫不忍按捺回去。
不过是初恋。她也曾年轻过,有过情窦初开的对象,不用考虑家中企业时,心里只有男女欢爱,只盼着跟对方在一起。可现在还不是这么过来了,她的儿子也会懂的。
“我会交给他,你以后就不再来打扰他了。”她如是交代,将戒指放手袋里。
虞亭晚仰面擦了擦泪水,或许因梦说的没错。她的出现只会让他的人生变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