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做,而单单只是等着斯月回家,其他的她究竟还做了什么呢……
明明已经过了三十的年岁,她却觉得自己始终成熟不起来,始终没有担当。她比斯月年长了整整七岁,可她到底为斯月做了什么。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觉得痛苦难忍。
“清瑶,没事的,这件事不怪你,你不用自责的。”许斯月太了解许清瑶了,清楚知道她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是她尽量放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许斯月真的不希望清瑶给自己太大压力,这件事本就不是她的错啊。
“清瑶,真的没事的,至少我现在好好站在这里不是吗?以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清瑶,你就应我一声吧,好不好嘛,你应我一声……”
许斯月不断向许清瑶撒着娇,就想听她应自己一声,可似乎无论她怎么说,许清瑶就是半字不言,似乎就不打算应她。
但其实事实并非如此,谁说许清瑶不愿应她,她不是不想应声,而只是哽咽到实在说不出话。
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娴抬头看她们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她去将花店大门关上,拉上两侧的帘子,不让从外经过的路人看了她们的笑话。
随后她继续收拾地上散落着的那些东西,至于那对小情侣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以及她们准备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她都不会去打扰,强行将自己的耳朵与嘴巴关起来,只给那二人足够的双人空间与时间。
安抚许清瑶的过程中,许斯月无意向前方地上看了一眼,入眼是一本掉在地上摊开页面向下的书。在旁边不远处还落了个玫瑰花模样的书签,很显然就是从书里掉出来的。
而在那更旁边一些,是碎了一地的瓷片。
她猜想这必然是清瑶所看的书,而且最初所放的位置应该是靠墙那张书桌上。怪那些人确实狠,连放在桌上装饰用的小花瓶与清瑶看的书也并不放过,全部扔在了地上。
“清瑶,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后面有瓷片,小心踩到。”许斯月收回目光,又在许清瑶耳边提醒一句。
许清瑶听清楚了,重重点过两下头向许斯月示意。
许斯月叫她站着别动,她就当真一动不动,只认真倾听许斯月对自己所说的话。
那是许斯月的真心话,温柔又坚定。
“清瑶,你听我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五年时间也已经这样过去了,那我们就别再追究过去了好吗,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们好好过我们的。”
“而且清瑶,我已经从那个地方被放出来了,往后都会是自由身,你应该替我开心不是吗?”
许斯月所说的让许清瑶无需计较与纠结过往的话最初还是让她抑制不住地伤怀,可看着斯月笑得这么灿烂的笑脸时,许清瑶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难道她要坚决地说一句“不行,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计较到底,我们一定要让坏人难逃罪罚”吗?
确实,姜夫人说得对,她与斯月都只是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人罢了,要与那些资本家对抗,她们真的有那个本事吗?在那些人面前,她们甚至都比蚂蚁还要微小,轻轻一踩轻轻一碾,她们就必死无疑。
那帮人既然可以把无罪的许斯月弄进去顶罪第一次,那么如果想再来第二次,那又有何难?即便没有以许清瑶作为要挟,姜夫人想要弄死许斯月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难度,而有了许清瑶,也不过就是让事情变得更不费吹灰之力罢了。
这些许斯月、许清瑶以及小娴,任何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许斯月是谁啊,她本该是个浑身带刺,天不怕地不怕意气风发的女孩。她本该如此,如今却早已被磨平棱角,被迫将刺收起,与从前那个偏执的女孩判若两人。
有关这一点,明眼人,比如许清瑶,比如小娴,这些人都看在了眼中。确实这五年许斯月与许清瑶的变化都是有的,但变化最大的,当然还是许斯月。
“斯月,我们……”本想将泪水统统咽进肚中,可当许清瑶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时,她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让一滴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想要说的话又被重新哽在喉间。她好恨现在这样对什么都无能为力的自己,恨不得她不是她,而是一个强势又强大的许清瑶。
“我们……”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她才刚出口两个字,却又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许清瑶没有说出口的话许斯月替她往下说,同时她也笑着抬手,替自己身前那个脸上早已沾满泪水的人拭去泪水,安慰道,“好啦,不要哭了清瑶,我这不是好好在呢嘛,要开心点呀,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坷是过不去的,我们一起面对困难。”
许斯月始终面带灿烂笑容,像是冬日跨至春季的暖阳,将冰雪融化,还给大家一个绿意盎然的世界。这时候的太阳不至于刺眼,留给人的只会是温暖与舒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