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瑶并未理会姜言，仍旧沉默不语。
姜言轻笑，“那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许清瑶愣了一下，眉心越拢越深，却仍旧没有抬起头来。
既然姜言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事情必定不会简单，难不成真如她自己所想的那样，姜言是从她与斯月的家中一路跟出来的。
许清瑶越想越觉得恐怖，赶紧止住自己的想法，不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没关系，虽然你不说话，但我知道你内心渴望知道这个原因，所以我接下来就会告诉你。”
“两位的咖啡，请慢用。”这时有服务员端了两杯咖啡上来，都是姜言所点。
“谢谢。”姜言向服务员道过一声谢后，瞥了他离去的背影一眼，随即转回头，目光落在许清瑶身上后重新摆上浅浅笑意。
她脸上稍微有些泛红，但她显然并不在意这一点，只继续与许清瑶单方面地谈笑风生。
“清瑶，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商城里，又正好碰见你。”姜言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却又并不直奔原因，就像是在刻意拖延时间，让她与许清瑶之间僵持着的氛围又更添几分紧张。
“其实，那都是我刻意安排的。”姜言顿了顿，试图察看许清瑶在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只可惜对方仍旧低着头，全无半点动静。
不过她也并不着急，毕竟好戏可还在后头，她今天有的是时间陪许清瑶好好玩。
“正好我昨晚听到你回星城的消息，所以今天一大早特意来你家想要跟你叙叙旧，结果还没来得及走到你家门口敲你家房门，你跟许斯月就走了出来。”
姜言说得万分平静，许清瑶却听得心不住发慌，就像是在听一个世界上最骇人的惊悚故事。
即便并没有将情绪表现出来，但其实她心中早已是波澜壮阔，双手合拢，右手使劲掐着左手掌心中的rou，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着。
正如暴风雨来临的夜晚，海面上波涛汹涌，激起万丈浪花，海风与海水呼啸着将一艘艘远行的船只无情掀翻。
她觉得自己既像这疯狂奔腾的海水，也像那些正在遭受无情摧残的无助船只。
“所以我就跟了你们一路，跟着你们先去了许斯月的学校，但我并没有进去，毕竟外来人员登记这件事也还挺麻烦的。”姜言说到这里竟还轻笑一声，也不知是否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意思。
但她轻挑的话语以及她的行为，无疑都让许清瑶心中对她的厌恶顿时又强烈几分。
“我一直等在门口，直到你出来，可惜你太迟钝了，我并没有刻意隐藏，并且我当时就站在门卫室这边，但你却一直没有看到我，只顾自己低着头往前走，而我却是一眼看到你，一路跟着你一直走到了商场里。”
整个故事就是这样了，讲了这么久，姜言也终于讲完了这一整段故事。
许清瑶听得背后已经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她是有大胆假设过姜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但当这种假设当真从对方口中得到证实后，她感觉自己头皮都快要炸开了。
整个故事太过让人毛骨悚然。
第156章
姜言又喝了口咖啡, 浓郁芳香的咖啡钻入喉中，带着些许苦涩。
不过她喝咖啡这么多年，其实也早已习惯它的味道, 带点苦涩的咖啡才更有味道。
从咖啡被端上来一直到现在, 姜言已经喝过好几口，许清瑶却一口未动。
她不可能动，不仅因为这份咖啡是姜言买给她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让她跟一个她所憎恨的人面对面坐着一同喝咖啡，这一点她实在做不到。
“怎么不喝？咖啡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姜言注意了许清瑶许久，见她始终保持一个低头的姿势, 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半晌没有动过。
怎么, 这是要给她表演一个“123木头人”吗？
姜言觉得挺有意思的, 也愿意跟许清瑶耗下去, 只要许清瑶有时间, 她也都乐意奉陪。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阵无言。
这已是她今天不知多少次得来许清瑶的沉默回应。
她也并未觉得有多尴尬, 毕竟，她可曾怕过什么？
又是片刻过去, 许久未言的许清瑶终于难得地抬起头来。
这不禁让姜言有几分微诧, 轻挑眉头, 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态度听她开口。
“就这样吧，我走了。”许清瑶说着直接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她其实可以不用说，直接走就行, 而她之所以还特意与姜言说一声，其实就是为了证明，其实她并不怕对方。
只要她说了走, 那她无论如何都会离开，姜言拦不住她。
姜言并未阻拦许清瑶的去路，任由她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望着对方愈发微小的背影，姜言双眼稍稍敛起几分，红唇微启，从齿缝中慢悠悠吐出这一段话来，“许清瑶，你觉得你真的能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