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点别的饮料吗?”
秦子衿摇摇头,她眼尾泛红,托着腮帮子,低低地说:
“如果都要遵循父母意志,自己这辈子活成什么了?生命很短,追自己的意义才是真,别的……尽力而为,不亏良心就行。”
傅景嗯嗯地应着,“你是我永远的榜样。”
“……”
穿堂风拂过,窗帘吹得一晃一晃的,等风停,很快静回原样。
几盏射灯亮着温柔的光。
长夜漫漫,她们喝酒喝茶闲聊到大半夜,直到实在忍不住困倦,才各自回房间。傅景睡在顾青瓷平常睡觉的地方,枕畔依稀能闻见发香。
合起眼,半梦半醒里,漆黑的脑海又悠悠地流淌过古旧画面。
穿着古装的顾青瓷,容光逼人,言笑晏晏地举杯邀酒,觥筹交错间刀锋寒芒,映着她满头珠钗亮彩华光。
“……”
傅景心想,自己是有多喜欢顾青瓷。
见不到她的时候,竟然要在梦里幻想两个人的前世。
—
翌日,傅景接到妈妈的电话。
让她回家吃顿饭。
电话那头语气平静温和,还带着轻松笑意,说年底还有大单,看样子今年又能给傅景买新房子了。
傅景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妈妈表达爱的方式简单直白,就是把手头赚到的钱全部攒起来,等数目足够多了就去带傅景逛楼盘、挑房子。
也不说拿钱再投资,把生意做做大什么的。
“……”
傅景换好衣服过去,进门就看见玄关处有一双男士皮鞋。
她微怔愣。
妈妈走过来,把手里刚刚煮好的东西递给她:“你爸在书房里,你去把这个醒酒汤端进去吧。”
“这个点还喝醒酒汤?”
“虽然煮得晚了,但喝下去多少会舒服点。”
书房门是关着的。
傅景小心翼翼地端着手里的碗,汤汁倒得很满,随着步伐一晃一荡的,她好不容易走到门前。
实在没手开门。
“爸爸,你开下门。”她只能喊了声。
里面传来细微动静。
过几秒,傅徵打开门,看见傅景和她手里端的东西。
他站着直接一口气喝掉了。
傅景傻愣愣地说:“你怎么不问问这是什么东西啊?”
“……”
傅徵挡在门前就喝掉了,不想多废话的潜台词很明显,她却问出这种问题。
女儿的一派天真让他心底的薄冰轻轻碎掉。
他转身,坐回书桌前,不禁开玩笑地说:“囡囡都亲自端进来了,就算是太太口服ye我也得喝啊。”
傅景笑了下。
无端想起,小时候每逢节假日。爸爸不回家的时候,自己总需要给他打一个电话。
按照妈妈叮嘱过的话说:“嗯,没关系,想爸爸了,但可以忍耐……爸爸是医生,越忙越伟大。”
等到挂掉电话。
一直听着免提的妈妈就会在旁边冷笑说:“接完这个电话,你爸爸现在不知道多得意呢。”
傅景琢磨不透,为什么妈妈表现得那么厌恶他,却还让自己去给他打电话。
后来很大了才能隐隐约约明白。
妈妈确实不喜欢爸爸,可也不想爸爸因此而不喜欢自己。
毕竟爸爸这个角色没有经历过怀孕之苦、分娩之痛,连抚养长大的过程都总是缺席的。
乔婉婷必须教傅景尽量讨他喜欢一些,否则将来有什么变故,这份父女亲情在男人那里,实在太轻易就能做到完全割裂分离。这对傅景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解酒汤,妈妈也多半是为她煮的。
而不是为了爸爸。
“……”
傅景不由看眼门外,乔婉婷还在厨房里忙活。
没想到爸爸昨晚那么生气,最后却回到了妈妈家住。两个人好像也很和平的模样。
在孩童眼里,那么岌岌可危的婚姻,他们竟然携手了那么久……
大概真就要一生一世一了。
“你妈妈把事情跟我说了,”傅徵嗓音带着宿醉的沙哑,缓缓开口说,“你想跟女人谈恋爱,没有问题,但这个对象不行。”
傅景:“……”
她眼神疲倦,根本懒得说话了。
“这也是你妈妈的意思,”傅徵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傅景看,“你睡觉的那段时间,借着时差,爸爸连夜把顾青瓷这个人查清楚了。”
傅景叹了口气:“我是知道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知道她年轻漂亮又多金,还体贴温柔?”
“……”
傅徵亲手拆开档案,挑出一张保险单复印件:“钱是哪儿来的?她的亲生父母死后,她才终于有钱的,在天价保单里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