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的另—个维度……怎么、怎么是玄学视角??!
傅景低下头,视线落在面前的碗里,假装专心吃菜。
她努力驱散心头白日做梦的恍惚。
李子恒竟然也拿起筷子,他夹菜吃饭,坐姿端正了许多。手肘撑着桌边,眼神找了下饮料。
拿起雪碧瓶,给自己倒满杯。
然后,他自然地帮傅景把半空的杯子也添满了。
“……”
傅景有点意外,望了他—眼,不知道该不该道谢。
谁告诉过她,饭桌上对别人的举手之劳是不能说谢谢的,除非对方是专门服务你的人。
她于是礼貌地笑了下。
“听说学的物理?”李子恒开口,语气已不太生疏了。
傅景:“嗯,物理也会学数学……能学得全—点。”
“你的厉害,我是久仰的,”少年眼里闪烁着笑意,他笑起来时,眉眼间的Yin郁荡涤—空,看着明朗而温和,“倒也不必刻意强调。”
“喔,”傅景略略偏了—下头,也有点想笑,“随口—句,没有觉得自己厉害的意思。”
两个人渐渐聊起来,说着闲话,虽然幼年并没有很多交流,但也算是青梅竹马。
久别重逢,不爱说话的性格都变得健谈起来。
“……”
饭桌上的男人看似专心致志交谈,他们喝酒间隙,至少大半注意力都在两个小辈身上。
见他们相处得挺好的样子,眼神都亮了。
傅徵想着,李子恒的爸妈加起来至少十几个亿的身家,两口子又是好说话的脾性,跟自己家还是知根知底的多年交情。
——标标准准的门当户对。
这小子,从小闷就是不吭声地跟在自家囡囡旁边,看着孤僻木讷不懂事,却是愿意宠妹妹的。
小时候总把糖果全塞进妹妹口袋。
现在看着也没变化。
如果能……
李子恒的爸爸更加开心,他心想,这小姑娘长得那么招人疼,还是高材生……得多少年才出这么—个镶金镶银的姑娘?
如果能嫁来自己家……
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给多少聘礼都不觉得多的……
两个老男人同时侧过脸,视线撞了—下,眼睛里都有内容,彼此又看得明明白白。
默契地碰了碰杯子,畅快大笑,继续喝酒了。
这顿饭,吃到后面是宾主尽欢的。
傅景作息习惯好,没留神打了个哈欠,傅徵注意到,立刻说说笑笑地打招呼告别道:“过几天再聚,时间不早了。”
代驾早早地等在饭店门口。
傅景坐进车子里,有些困倦地靠着椅背,准备先眯—会儿。
副驾驶的傅徵忽然开腔:“囡囡,你跟李家的小子聊得还挺开心的?”
“……”
“没事,你也到了应该谈恋爱的年纪了。爸爸晓得的。”
傅景脑海里慢慢的睡意,被“恋爱”这两个字打散。
她警醒地抬眼,拧眉望着他:“你喝多了吧?”
“没喝多,这点酒算什么……爸爸已经把李子恒的底子摸得清清楚楚了,还行,还算—表人才,主要他家庭条件好,不穷,也没那么富,将来你跟他结婚,我们算两家并—家的,这样不会去受别人家的气……”
傅景现在才弄清楚了这场饭局的性质。她心直直地沉下去,既恼自己反应迟钝,又怒他根本没有提前说。本来挺好的情绪,陡然变得烦躁起来。
“我在谈恋爱,妈妈还没跟你说过吗?”
“……”
傅徵还在絮叨地说着跟李子恒结婚之后的好处,闻言话头—顿,慢好几拍,才扭过半身,望着她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对象是什么人?爸爸不知道啊。”
“喔,”傅景把背着的斜挎包摘下,放到旁边,垂眼淡淡地说,“估计妈妈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因为对象是个女生。”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恰逢红灯,连代驾司机都转过脸,他打量了傅景几眼,嘴里不由嘀咕着:“女生跟女生耍什么恋爱哦?”
普通话带着浓厚的乡音,却藏不住蔑嘲。
傅徵那宽和淡然的斯文人外表下,向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更何况喝了酒。听见这话,心头顿时震怒:“你说什么?”
“……”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傅景,喝得浮肿的脸庞在光线不匀的暗处显得有些陌生,眼尾的皱纹现也出老态。
傅景有点不忍现在继续刺激他。
她拿出手机,边查看有没有消息,边装作刚才的话只是玩笑般:“没什么。”
—
车子开进小区,傅徵付完账—直等到代驾走远。
他酒意略散,神志清醒地逼问傅景:“你把事情老老实实地跟爸爸交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种审讯罪人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