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相匆匆赶到了凤栖宫,第一次对沈蜜发火:“打掉!”
“姐姐,这是蜜儿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蜜儿喜欢的人的孩子。求求你,留下他吧。姐姐最疼蜜儿了。”
“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君后啊!我知道你和定远王那点龃龉之事,也只当你找个乐子,姐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出了事,姐姐只能保你。”
“姐姐,皇上不会知道的,我可以去宫外生…”沈蜜哭得肝肠寸断,抱着肚子求亲姐姐。
“住口,你说的什么话!今日你考虑一晚,明日下朝我再来。”沈益指着沈蜜,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拂袖而去。
也许是上天垂怜这个孩子,就是这晚女皇萧启春药吃多了,死在了婉贵君宫里,马上风。很不体面。
萧启这一死,很多事情都微妙的转变了。沈益也没空顾及沈蜜肚子里那个“孽种”了。
女皇的死很突然,谁都来不及准备安排。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女皇死后最大的事情就是立储君了。
沈益立刻派手中禁军控制了养春宫、信王府还有定远王府。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萧清和林于风也已经准备启程回京。
“母皇!”
“清姐,节哀!现在你是主心骨,可不能倒下啊。”
“母皇怎么走得这般急!”
“姑母连年来身子亏空得厉害,却不想还未等我们回京就…清姐,当下还是先确保姑父和姐夫他们的安全为好。”
“是,风妹!清姐糊涂了!沈相一向有野心,此刻我又在边关,我们速速启程。”
———
朝堂上。
“沈相,你身为当朝首宰,怎可胡乱下决定拥立新君。且不说十三皇女年幼,上面更有信王功成卓越,你莫要抱了私心!”
“是啊,沈相你私动禁军监禁皇属,该当何罪。”
一众拥立萧清的大臣站出来指责沈益,沈益并不在意。朝中她势力最大,信王一党大多是武将在军中,且她洁身自好爱惜名声,等萧泠坐上了皇位,便覆水难收。
沈益焦头烂额的几日,沈蜜就躲在凤栖宫过得确很安静。他从来不在意谁做女皇,他只在乎自己肚子里那一团血rou还有远在关外的那个人。
“君后,外面丽贵君求见。”
养春宫和凤栖宫很少往来,也就表面上打个招呼,可现在因着林于风…
“快请进来。”
禁军负责看管养春宫,却不限制丽贵君的行动自由,倒让他有机会喘息。
“拜见君后。”
“你…别多礼里,快快请坐。”沈蜜想到这是林于风的亲姑父,受不得他的礼,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
“君后,今日我来找你,想求一个承诺。”
“什么?”
“现下情形想必君后也心知肚明,我清儿成王败寇,怎么也认了。可风儿…她自小孤苦,看着脾气好,实则有些孤僻。上天垂怜,让她有了牵挂,臣侍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般年华早逝。臣侍还请君后最后关头保她一命!”
沈蜜见丽贵君对林于风一片真心心中感动感激,他爱林于风但也不可能背叛姐姐:“丽贵君何必,如此说。我…我此生认定了她,再不回回头。她生我便生,她死我也随她去,再不会让她孤单单一个人了。”
“君后对风儿的心,臣侍今日明了了。之前还有些不放心,罢,我也算不负她爹娘。君后也请放心。”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
“沈相,信王已带兵回城!”
“她们怎么这么快!有多少人马?”
“不太清楚,应该不多,不过不见定远王,不知是否还有后手。”
“沈相!信王让士兵放下兵器,说要进城给先皇戴孝,只她一人…这,怕是有诈!”
“真的未见定远王。”
“是,确实未见,可…若是乔装也不好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益苦笑,“好个二皇女,好个信王,够狠啊。”
三十一、冰释(沈相你还做宰相)
信王萧清一身白衣进了襄陵城,一进城门就哀嚎痛苦,仿佛要跟着先皇一起走。沈益亲自来迎接。
“沈相啊,我母皇走的时候可留下什么话?”
“皇上她走得急,是老臣该死啊!”
“沈相不是你的错,是母皇顺应天命,回天上去了!哎!”
两个本来敌对的人就这样抱着在城门口痛哭流涕,演了好一出大戏。
沈益和萧清相偕进了皇宫。
戏做够了,遣散众人,沈益看着背手窗边望月的萧清开口道:“信王为何孤身进城?”
“当然回来见母皇最后一面。”萧清顿了会儿又说,“而且我的父君,夫郎还有一双儿女都在城里,我当然要回来。”
“不知定远王何在?”
萧清低头呵呵笑了一声:“沈相倒是直接。风儿如今大概到了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