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佳文?
焦芳脸都黑了,狠狠瞪了横插一杠的许进一眼,沉声道:“西涯如何说?”
“这个嘛,我看便置在二甲头名,孟阳兄以为如何?”李东阳想来状元是肯定够不上了,给焦黄中安排个二甲传胪也算对得起相交一场,就这还要冒着读卷时被皇帝斥责的风险。
焦芳面色不豫,不满道:“明明是可入一甲,为何偏要归入二等?”
焦芳声音大了些,引得东阁内众人瞩目,眼见关注人多,老焦也晓自家无理,不好多做纠缠,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焦泌阳也是科场前辈,何至不辨优劣?”许进莫名其妙。
“各家心思各家知……”李东阳不置可否,含笑捋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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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散后,朱厚照御驾文华殿。
读卷官自李东阳以下各持一份试卷,东西序立。
“开始吧。”朱厚照吩咐道。
首辅李东阳跪在御前,朗声读卷,待一卷读完,司礼监刘瑾将试卷呈于御案,随后焦芳、王鏊依次跪读试卷。
李东阳看着四辅杨廷和手中拿的试卷,心中打鼓,通常御前读卷是只读前三名的,但若圣上有旨再读,则须继续读卷,直到下旨免读为止,御座上的这位爷是惯不走寻常路的,倘若来了兴致想要继续听下去,他已做好应对陛下质问为何三、四名间文章水平断崖下跌的准备了。
也许上天听到了李阁老的祈求,朱厚照并没有再让后面人继续读卷,朱笔圈定了一甲三人名次,命其余试卷退回东阁,二甲以下拆卷填榜,等待传胪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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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正德三年三月乙卯,华盖殿。
李东阳等读卷官在御前按钦定名次,逐一拆卷。
“第一甲第一名——吕柟。”
“吕柟?”朱厚照听这名字耳熟,笑对王鏊道;“可是先生春闱时因之与人起争执的那个?”
“是他。”王鏊神色难堪,赧颜道:“康翰林眼光独具,老臣不及也。”
朱厚照哈哈笑道:“会试是会试,殿试是殿试,先生不必介怀,许是那吕柟殿试时妙笔生花,文章更上层楼,也未可知。”
“陛下宽宏,老臣感恩不尽。”王鏊恭声言道。
君臣叙话之时,二、三名俱已拆榜唱名,三人名姓依次填写在早已写好二、三甲进士姓名的黄榜上,尚宝司少卿崔杰在榜上用印,交予翰林院官。
鼓乐声起,翰林院官捧黄榜至奉天殿等候。朱厚照也由导驾官引导,由华盖殿来到奉天殿升座,文武百官按常朝侍立,堂下作乐,鸣鞭放炮,传胪大礼开始。
贡士们早已在殿外丹墀两边拜位上排列,传制官请旨后出奉天殿左门,在丹陛东朝西而立,执事官高举放有黄榜的榜案来到丹墀御道上放定。
传制官高唱:“有制!”
众贡士俱都跪拜。
“戊辰年三月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吕柟、景旸、戴大宾三人赐进士及第,第二甲焦黄中、邵锐、黄芳、刘仁、欧阳重一百一十五人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胡缵宗、李志学、韩守愚、张楠、罗辂二百三十一人赐同进士出身。”传制官朗声公布一甲及二、三甲前五名进士名单。
众进士随着口令俯、起、四拜。
执事官举着黄榜案出奉天门左门,将黄榜张挂于长安左门外,因着只公布了三甲十三人姓名,众进士随出观榜,另有顺天府官员安排用伞盖仪从送新科状元归第不提。
奉天殿内,文武百官依次入班跪拜:“天开文运,贤俊登庸,礼当庆贺!”
探花郎啊!戴大宾你小子考成这样,老太监不得乐开了花,教二爷可怎么办!丁寿跪在丹陛中,心头不停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