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人又过了一关。”
声音娇柔动听,丁寿不回头也只是谁,苦笑道:“姐姐可知是谁递了我的小话?”
“缇骑消息灵通,丁大人怎连得罪了哪个也不知晓?”翠蝶走至丁寿身侧,悠悠然道。
二爷就是得罪的人太多了,丁寿眨眨眼睛,“又是寿宁侯兄弟?”
翠蝶摇头,“二位侯爷屡屡碰壁,总该长些记性。”
“那是王守溪?”王鏊毕竟丧了个门生,虽经朱厚照说和,难免不会仍有芥蒂,保不齐动用这门远亲关系,来给二爷使绊子。
王宫人再度摇首,“王阁老爱惜羽毛,还不屑用此手段。”
“我的好姐姐,您就别再让我猜了,快告诉我吧,总不好让我莫名其妙地遭人算计吧。”丁寿打了个躬哀求道。
丁寿半真半假,说得可怜,王翠蝶莞尔一笑,向东边一指道:“是坤宁宫里那位。”
“皇后?”丁寿莫名其妙,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六宫之主,三番两次与己作对,气恼道:“我又未曾得罪她,老揪着我作甚?”
“具体情由我也不知,不过宫中传闻大婚之后陛下甚少涉足坤宁宫,许是觉得你终日与陛下伴在一起,才累得万岁无暇分神他顾吧。”王翠蝶猜测道。
“简直是无须之祸,她没能耐留住老公,凭什么将罪过算到我的头上!
”遭了无妄之灾的丁寿气得跳脚。
“深宫内苑隔墙有耳,大人还请慎言。”王翠蝶看看左右,低声提醒。
丁寿吁了口气,缓缓点头,向殿内望了一眼,“兴王家那丫头何时与太后走得这般近了?”
“前段时日荣王爷引进宫的,太后初见便对郡主异常喜爱,或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太康公主的影子。”
“闻听太康公主四岁早薨,若是长到今日,也该和小郡主差不多年岁,难怪太后爱屋及乌……”丁寿无奈摇头,有了这么座靠山,那丫头怕是又会寻二爷麻烦。
王翠蝶幽幽一叹,垂首道:“太后身处禁宫,虽看着高高在上,实则也寂寞得很,有人常伴膝前驱驱烦闷,也是好的。”
看着眼前宫人温婉体贴的娇丽容颜,丁寿忍不住心中一动,一把牵住柔软玉手,调笑道:“那姐姐长居深宫,可也是寂寞堪怜?”
王翠蝶不想他在宫门前就敢如此放肆,羞红了脸,慌张道:“快放手,小心让人看见。”
“姐姐适才不是看过了,哪里有人。”看着佳人白里透红的脸庞,丁寿的小心思更不安分了,哪肯轻易放手。
“大人,您老也在啊!”背后一个谄媚的声音突然呼道。
翠蝶趁机抽出手去,匆匆背转身进了殿内。
妈的!丁寿低声咒骂了一句,回过身来,只见台基下一行人正逐渐走上来,领头一个正是教坊司的左司乐臧贤。
有玉石栏杆遮挡,臧贤并没看见丁寿勾当,凑上前套着近乎道:“小人和大人真是有缘,每逢御前献艺总能有幸遇见大人。”
还有脸提这个,要不是你们没事玩什么以戏讽谏,二爷何至于多出那许多麻烦事来,丁寿想想就来气,看臧贤身后众人都着卍字顶巾,系灯线褡膊,瞧打扮都是教坊司乐艺,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方头圆脸,看着更是眼熟。
“那日御前演戏你也在,可是演‘嬖奚’的那个?”
“大人您好眼力,就是他,这小子名唤晋良,由江西选拔输京的乐户,也是吹拉弹唱无所不精的主儿。”臧贤挑着拇指夸赞道。
合着还是二爷出主意招来的,丁寿嘿嘿一笑,勾手指示意臧贤上前,待那张肥脸凑近后抬手赏了他一个耳帖子。
丁寿没用多大力气,臧贤却被打蒙了,属实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爷,捂着脸喏喏道:“大人……”
“教你长点记性,以后演戏再讽谏最好提前知会爷一声,听懂了么?”丁寿冷声道。
“小人明白。”臧贤连连点头。
丁寿拂袖而去,臧贤揉着自己的大脸盘子,转头对一众乐工喊道:“胡看什么?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待会儿在太后驾前出了差池,老子拆了你们的骨头!”
无辜被迁怒的乐工们被训得不敢抬头,鱼贯而入进了大殿。
“臧大哥没事吧?那丁大人为何打你?”晋良与臧贤素有交情,凑上来关切问候。
“谁他娘知道,让我给那些穷酸添堵的是他,转回头又嫌我多事了,呸!”臧贤狠狠啐了一口。
“大哥您现在出入内府,也是皇爷爷驾前的红人,他这么随意打骂,实在太不给你面子了!”晋良道。
“得了吧兄弟,咱这出身微贱的,和人家比不了。”臧贤揉了揉有些热烫的脸颊,认命地叹了口气。
“大哥就是爱轻贱自己,我们王爷可是相当看重您的。”晋良张望左右无人,鬼鬼祟祟地低声说道。
臧贤的腰板立时挺起了几分,“嗯,承蒙宁王爷看得起,今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哎哟,眼下还真有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