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座,车门摔得震天响。阮恬肩膀抖了一下,用力抱紧怀中的铁盒,偷偷去看赵东笙,见他下颚绷得很紧,额角青筋暴起,明显正处于暴怒边缘。他不骂人,阮恬反而更担心,咬了咬唇,小声说:“不是我屋子着火,是隔壁……火太大,把我屋子的门烧坏了……”
赵东笙没吭声,等车子慢慢驶离拥堵街道,拐个弯,随便找个空位停下,点根烟吸了一口,拧着眉说:“别说没用的,说重点,你去干什么?”
“拿东西。”
“什么东西?”
阮恬将其中一个铁盒子递给他,赵东笙咬着烟接过,打开翻看,一堆钞票,有零有整,还有一些硬币,里头姑且算得上值钱的只有一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
赵东笙拎起两张卡片:“你就为了这东西不要命地往火场里冲?”
阮恬两手放身侧,腰后压着另一个铁盒,点点头。
赵东笙随手将铁盒丢副驾座椅上,朝阮恬伸手。
“干嘛?”
“还有一个呢,拿来,我倒要看看你都藏了些什么宝贝。”
阮恬抽了张纸巾擦脸,垂着眼说:“就一些零钱和小物件,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赵东笙憋着一股火,语气不免有些冲:“我当然知道不值钱,你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阮恬被他这样步步紧逼,也有些生气:“我是没有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就是我这个人,却也已经不属于我自己。”说着阮恬突然委屈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拿过身后的铁盒朝赵东笙砸过去,“你的!都是你的!你满意了吧!”
这说哭就哭,连个过渡都没有,赵东笙也给整懵了,皱着眉将铁盒还回去:“我不看了,你别哭。”
阮恬重新将铁盒抱怀里,默默抹了会眼泪,将铁盒放腿上,打开盖子,将里头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一个钥匙扣,一条黑色领带,一件篮球背心,一张照片,一本带锁日记本。
领带和背心先不说,那钥匙扣倒是挺眼熟的,照片里的人就更眼熟了。
赵东笙这下是真懵了。
“你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那一年,阮父公司破产,又因行贿入狱,阮恬和陶凝被扫地出门。陶凝只顾享受豪门富太生活,没为自己留后路,那段时间两人在外租房,各方面开销全靠阮恬攒下的零花钱支撑,日子过得相当拮据。
人都快要吃不饱饭,哪还顾得上狗。即便心里难受,但阮恬还是极力克制住了想再去找花生的冲动,他实在没有多余的金钱和精力去管它了。
等阮恬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加上心里始终惦记,便鼓起勇气再次去了捡到花生的那个街心公园。
却没想到会在那里看见赵东笙。
“那时天已经很晚了,又是大冬天,公园里只有你一个人……你戴的灰色围巾很好看,实在太好看了,我没忍住,就拍了下来。”
你拍花生,我拍你,你和它都在我心里。
阮恬说着,眼圈又红了:“赵东笙,我喜欢你啊,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我还给赵逢的那条领带是新买的,你的那条我藏起来了,我还跟踪你到体育馆,撬储物柜偷你球衣,赵逢说得没错,我是个小偷,我也早告诉过你了啊,我很坏的,我一点都不好。”
赵东笙翻出一包湿巾,示意阮恬靠近,边给他擦脸边问:“那钥匙扣又是怎么回事?”
“我又买回来了。”阮恬悄悄瞄他一眼,“我不知道那是你特意买来送我的,所以才会卖掉。”
赵东笙擦完脸,接着给他擦手,低垂着眼没吭声。
按赵东笙的性格,如果不是,他绝对会说出来,他没说,那就是默认。猜测成了真,心底的欢喜一点点漫上来,阮恬眉梢眼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赵东笙丢开阮恬的手,“你没去演戏真是可惜。”
阮恬倾身抱住他胳膊:“我都把心掏出来给你了,你也跟我说句实话吧,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
没料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阮恬一时竟忘了下一句该接什么。
赵东笙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给他看他保存多年的一张照片:“我拍你,你拍我,扯平了。”
阮恬捧着手机,不可置信地捂住嘴。
同一个公园,同一个位置,同一只狗,同样是背影,只是赵东笙拍下这张照片的时间远比阮恬拍他要早。
“你……”
“再哭就把你丢下车。”赵东笙将阮恬揽到怀里,低头亲吻他发顶,“别哭了,我心都要碎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阮恬更肆无忌惮,嚎啕大哭起来,汹涌热泪如开了闸的洪水,恨不能将这些年的心酸委屈全流干净。
阮恬哭累了,停下来休息会儿,问他:“你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赵东笙有点拉不下脸,正犹豫要不要承认,就听阮恬又接一句,“我那时还没成年呢。”
赵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