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客户出海赏景,又在甲板上吹了很久的冷风。
这会儿,‘后劲’怕是来了。
“嘉卉,去找夏夏,让她在庆功宴上好好玩。”韩青时忍着不适说,“她要是问起我,就是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嘉卉应声,不放心地问:“您呢?”
“让司机送我去医院。”
“好。”
赵嘉卉急忙起身去后台找穆夏。
走出去没有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沉重的碰撞,几乎同时,耳边传来穆夏惊慌失措地叫声,“阿时!”
赵嘉卉心口一跳,连忙回身。
韩青时晕在了座位前的空地上。
“韩总!”赵嘉卉快步往回走。
她刚要去扶韩青时,肩膀被大步跑过来的穆夏猛地撞上,身体打了个趔趄侧向一边。
勉强站住,韩青时已经被穆夏抱在了怀里。
她身上看不出一丝方才在台上的大气沉稳,此刻两眼通红,泪光闪烁,小心翼翼地抱着韩青时,叫她,问她怎么了。
一瞬间,赵嘉卉误以为时间回到了从前。
穆夏还年轻,需要人护。
韩青时则已经强大到无人敢直撄其锋。
她把一身温柔都留给了穆夏。
给她机会锻炼,卖她人情帮助实习公司,处处诱她深入,却也肯事事顺她心意。
那是一段不对等,但又格外契合的恋爱关系。
这些年很少再见。
赵嘉卉想仔细看看,记在心里。
万一哪天惹老板生气了,可以拿出来讲给老板听。
她高兴了,自己的饭碗就保住了。
目光聚焦到穆夏脸上,却倏地发现她早就变了。
穆夏把担心咽回去,冷静地说:“嘉卉姐,麻烦你帮我把车开到门口。”
赵嘉卉怔愣片刻,匆忙点头,“好!”随即快步离开。
转身出门的刹那,赵嘉卉回头看了眼。
矮韩青时许多的穆夏已经稳稳地背起了她,正朝出口大步而来。
————
医院。
检查结束,医生告诉穆夏,韩青时染上了病毒性感冒,加上连日劳累才会突然病倒,好在她身体底子不错,安心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穆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感激地朝医生鞠躬,“谢谢。”
医生笑笑,“应该的,一共两瓶水,挂完这瓶按铃叫护士来换。”
穆夏,“好的。”
送走医生,穆夏侧身对赵嘉卉说:“嘉卉姐,你赶紧回去吧,马上十一点,别让孩子在家等急了。”
赵嘉卉余惊未消,表情严肃地说:“没事,我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事也好多个照应。”
穆夏拧不过,就让她一起进了病房。
凌晨两点,穆夏突然接到工作电话。
怕吵醒韩青时,她捂着话筒和赵嘉卉指了指门口方向,出去接听。
这一接就是大半个小时。
再回来,赵嘉卉已经走了,韩青时靠在床头,笑容一如往常,就是脸上还没什么血色。
穆夏看到她熟悉的笑,忍了一晚上的担心汹涌而出,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哭红了眼睛。
韩青时仍是笑着,拍拍被子让她过来。
穆夏走过去坐下,心疼地握着韩青时的手道歉,“对不起,我最近光顾工作,都没发现你生病了。”
韩青时摇头,“今天下午才闹的,我自己都没发现。”
其实发布会进行过程中,她应该就有所察觉,只怪当时被‘嫉妒’蒙了心,误以为身体的不适仅仅只是因为网上的言论。
要是当时理智一点,也不会闹得晕倒,害穆夏白白担心一场。
说来说去,还是她太小气了。
年纪渐长,心胸一天不如一天。
韩青时无奈地笑,“太不争气了。”
穆夏看不到韩青时心里的曲折,只当她在怪自己轻易生病,遂虎着脸说:“你又不是铁打的,生病很正常好吗?”
“是。”韩青时笑,“那你还哭?”
穆夏吸吸鼻子,理由找得坦荡又自然,“我赖你赖惯了嘛,你生病我肯定会害怕啊。”
一句话,瞬间将韩青时胸腔塞得满满当当。
是啊,穆夏虽然长大了,成熟了,会照顾人了,可喜欢赖着她习惯始终没变——累了找她诉苦,烦了找她吐槽,高兴了和她分享,郁闷了找她安慰,就连炒菜被油溅到手背,也要咋咋呼呼地跑来找她说:“阿时阿时,手痛!”
就在昨天,穆夏熬夜复核演讲稿。
中途实在撑不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韩青时进来找穆夏。
人一醒来,哪儿有点GN CTO的严肃样子,两眼微阖,抱着韩青时的腰,娇声娇气地说:“阿时,要抱抱,不然不看了,明天也不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