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年间,罗凤鸣在朝堂和姜家之间奔波,每日看看自己的阿沐长大没有,看着她慢慢地会翻身,一双葡萄眼时不时疲惫地睁开又好奇地看着周围。
看着她学会爬行,仿佛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她似的,朝她伸出小手。
可和同龄的娃娃相比,她的身上死气蔓延,每日能动的时辰少之又少。
罗凤鸣很想抱抱她,却又忙于应付天御帝,且小孩成天都有人守着。
那些朝堂的老顽固如今对她是心服口服,皇帝更是在皇宫中单独为她开辟了一处寝宫。
京都里将她传得神乎其神,都说天御朝来了位无所不能的神仙,靠着神力让许多平民免去了水灾旱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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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李荨芳之女周岁宴,太后命人在皇宫中大办,并且秉着与民同乐的噱头勒令所有官员都带着孩子和女眷出席。
去宫中的路上,姜启荣忧心忡忡。
反倒是顾秦云完全不在乎似地逗着怀里的孩子,她怕马车颠着姜轻沐,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弯着唇亲了亲她睡梦中微微鼓起的小脸蛋,又转头朝着姜启荣轻声道:
“你怕什么,孩子眉心痣的地方我给贴了花钿,再说了,你再看看,沐沐她跟我长得不像吗?”
“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她轻声嘀咕。
姜启荣转头看向她和孩子,看到她和孩子相似的眉眼这才舒开眉心。
是啊,多像啊,这明明就该是他家的孩子,是老天爷弄错了,还要为难这样一个好孩子,让她命运多舛,如此短命。
他心里又溢出悲伤来。
“整日里皱着个眉跟个老头似的,等将沐沐带大,我是定要和你和离的。”
他并未告知夫人御医所说的情况,他也知道,这只是秦云的负气话,她还在气他当初任职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她,反倒传出那些个不雅传闻来。
他只是满眼柔和,转移话题:“等宴会结束,我们再带沐沐去找陈御医看看。”
“嗯,昨夜沐沐一次眼也没睁,可把我给吓坏了。”
……
顾秦云从未到过这样的宴会,主席上是一脸威严的太后,入座后周围环绕着带了孩子的女眷。
根据隐约的议论声,她得知太后旁边那位身着华丽的女眷便是当今四王妃,李荨芳。
的确生得花容月貌,一双眼仿佛会说话一般,眼含秋水。
她默默搂紧了怀里的小家伙。
宴会在御花园举行,才开始不久,由于参宴的孩子太多,便时不时响起了各种哭闹声。
台上的太后微微皱起眉头,旁边的李荨芳善解人意地开始替女眷们说好话,却不知说了什么,太后面色更加凝重了。
好在各种流程不能耽误。
顾秦云默默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怀里的姜轻沐不知何时醒来了,小手微微晃动着,逗得她满心柔软。
可太后忽然的搭腔吓得她浑身一抖。
“你是右宰的夫人吧?听说是去年才来京都的,可还习惯?上次听皇帝说孩子似乎是有点问题,现在怎么样?”
“瞧着好像是和我们琳琅一般大的孩子,不如便一起抓了周吧。”
等听完太后的问话,顾秦云这才站起身弓了弓身子,恭敬地答道:“回太后,已经习惯了,孩子也并无大恙,若能一起抓周那真是小女的大福。”
她面上含着笑,心里却担忧起来。
天御一共有两位太后,这位李氏太后是皇帝亲母,来时姜启荣跟她说过了,她最是不好惹,若是说了什么要求,一定要顺着来。
正想着,天边忽然出现了许多五彩的鹊鸟,彼时天色昏黄,朝霞漫天。
女眷们一声声惊呼声传出,皆议论起这大吉征兆。
随即伴随着两声公公尖利的提醒声。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众人皆匍匐而下。
“叩见太后,叩见皇上!”
“免礼吧~”由皇后到太后的齐氏太后显然要比李氏气派更足,更别提皇上是由她抚养长大的,她手里牵着个两三岁的女孩,看到天边如此美好的场景,不禁笑开了花:
“哀家只是很久没看到这样祥瑞的场景了,御花园看得最清楚,所以就过来看看,不必多礼。”
这话说的李氏太后不知作何感想,顾秦云庆幸岔开了话题,就又听到一道威严的男声:
“母后,这吉瑞场景可都是国师祈求来的,国师说她下凡是为了找到命定之人,今日那人一周岁,所以为她求来了这吉瑞场景,想定下这门亲事,啊呀,我们天御朝的国师真是个无所不能的奇人!”
皇帝大笑着,夸得天花乱坠,顾秦云小心翼翼地看向皇帝旁边的人,那人一头被朝霞映红的白发,黑色面具更显神秘,一身轻逸青衫,浑身上下仿佛都浮动着仙气。
站在李氏太后旁边的李荨芳一听这话,顿时一慌,一周岁说的不就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