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谁?”
“霍朝,她说她在等霍朝……”
雾隐:“太晚了,你让她回家,霍朝在等她。”
“她不愿意,她说霍朝和她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雾隐敲了木鱼三下,随后霍朝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来,他表情严肃,略显狭长的眼尾泛着红晕,似乎在忍着什么。
“霍朝来了,你让她听听声音。”
霍朝从未觉得这般难以开口,他闭了闭眼,声音微颤:“公主,我是霍朝。”
床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没有血色的嘴唇无声地说了几句话,声音太小听不清。
“公主,让她别等了。”
“她、她哭了。问你为什么不守约定?”
“他太蠢弄错日子,前一天在河边等了一夜,没等到她。”其实这件事两人早已经说清,现下看来,对公主的病情仍有影响。
“公主,你让她回宫,告诉她霍朝会去找她。”
霍朝还想开口,雾隐大师抬手示意他别开口。
雾隐:“公主,你愿意让她回宫吗?”
仿佛过去了许久,实际不过敲打木鱼两下。
“好。”那声音虽微弱却坚定。
雾隐松了口气,才抬头便觉身侧传来一阵风。
霍朝已经走到床边,他低身看向床上的人,她已经醒了。
孟姝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有些涩,“霍朝。”
“我在。”
脑中的记忆从模糊变得清晰,似乎才刚刚发生,让她一时分不清今昔何时。
“我在这儿。”霍朝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为何,孟姝一瞬间有了落泪的冲动,她抿唇笑了笑:“我看见了。”
话落,她脸色一变,“我父、父皇怎么样了?”
“陛下没事,好着呢。”
孟姝却再忍不住眼泪:“给父皇下毒的是我。”这世父皇无碍,可上一世父皇却……
想到此,她情绪难免激动,最后难受得干咳起来。
霍朝:“公主!”他连忙将她扶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手则拍着她的后背。
雾隐出声:“陛下知道是你,他一直知道,而他从未怪过你。”
孟姝坐起身才看见屋内还有旁人,却并不惊讶,“雾隐大师。”
“是我。”雾隐:“公主可有什么想问的?”
“想问的太多,不知先问什么,大师何不将能说的都告诉我?”因为身体虚弱,只这几句话她便觉得乏力,鼻尖甚至冒出了细汗。
雾隐:“……”倒是没想道她会这么说。
霍朝有些担心地出声:“公主。”
孟姝不知离上次有记忆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见身侧的人担心地看着自己,她抓了抓他的衣袖:“放心。”
雾隐索性将她的病症告诉她,他有私心,作为医者得让患者信任他。
饶是有心理准备,孟姝听完后仍旧震惊无比,可回想自己先前的怪异,又能说通了。
孟姝:“我最开始还以为自己被哪个孤魂野鬼上了身。”
霍朝听她这么说,摸了摸她的头。
孟姝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凝重,想来她没有记忆的这段日子又发生了什么。
孟姝看向雾隐大师,撑着身子在床榻上对他行了个大礼,“大师会治好我,对吗?”
雾隐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回她:“自当尽力。”
……
或许是雾隐大师先前的医治起了作用,孟姝仍觉身子乏力,但Jing神好了许多。
醒过来自是好,要是不被灌两碗汤药就更好了。
她模糊记得自己现在这样是因为中毒,不由联想到前世的死因。
不过心中虽有猜测,她却没有追问,而是兴奋于马上就能见父皇了。
之前的记忆还停留在父皇中毒,那时还是正月,如今已经是盛夏。
她才知道原来父皇也在别院,听说,他准备来看她。
孟姝拒了,该她去见父皇。
见面前,她简单收拾了下,因为脸色实在不好,直接去见父皇怕是会让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穿好外衫,孟姝的额间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呼吸也急促起来。
一旁伺候的小满扶着她的手臂,“公主,还是让陛下过来……”
孟姝无声拒绝。
她对着镜子顺了顺发髻,“走吧。”
才出内殿就见到了霍朝,他背对着内殿看着殿外,身影颀长,手中拿着一顶与他格格不如的粉纱帏帽。
孟姝还未出声他就转过身,朝她走过来。
她看着他手里,“给我的?”
霍朝将帷帽给她带上,“山里凉,有风。”话落,他整了整纱帘,将她整个人都挡在纱后。
孟姝抬手将纱拨开一丝缝,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还是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