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很想你。”
宋徕晚上没回鼎云就直接歇在了酒店里，只是熬到了凌晨他也没能睡着。
宋徕心里有些烦躁，索性坐了起来，拿过一旁的手机后不自觉就翻到了微信里和方衍的对话框。
看着对话框里的时间还停留在两天前，而只是两天罢了，很多事情却都好像走到了尽头。
宋徕的手指悬空在键盘上好一会儿，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宋徕越发烦躁，他干脆将手机丢在一边，又躺了下去。
强迫自己闭上眼，可眼前却又全是方衍的脸。
是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也是那天崇山村中他的样子。
宋徕这才慢慢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和他认识了很久，久到自己甚至已经习惯了有他的长夜。
宋徕一整夜没睡好，叶远泓早上来接他时被他眼底的乌青吓得不轻，本想找秘书室的小姑娘来给宋徕化个妆，但见宋徕兴致不高，整个人没Jing打采的，叶远泓也不好再折腾什么，只好由着他去。
采访约在上午，宋徕去办公室批了几分文件后那两家媒体就已经赶了过来做直播前的调试。
以直播形式接受采访是宋徕和傅远之商量之后的结果。
宋徕原本是打算和以往一样先接受采访再审稿后发布出去，可眼下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政府那边也已经开始调查，恐怕很快就要查到秘密森林来，傅远之的意思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直播受访更有热度也能最大程度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宋徕知道自己剩的时间不多了，于是接受了傅远之的建议。
临近直播前，傅远之给宋徕打了一通电话。
他听说方衍已经回来了，以为经过一晚，宋徕的决定会有所改变，却不曾想宋徕并没有丝毫动摇。
“你真的想好了？一旦直播开始，政府那边肯定会盯紧你，后面对你的调查也不会简单。”
傅远之的担忧宋徕都想过，只是宋徕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宋徕点了点头，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我有心理准备。
比起盯着秘密森林，还是盯着我一个人更容易处理。”
说着，宋徕叹了口气，语气更是沉重下来，“宏远那边已经都进去调查了，恐怕今天就得轮到我。”
傅远之眉心一紧，喉间干涩起来。
“这次调查不比以往，我可能需要在里面待几天。
远泓跟着我这么多年，我这一进去他可能有点着急，他如果有什么事找你，你记得帮我看着他点。”
“还有新闻这边也需要你帮我盯着，最好是控制一下，我知道你都有分寸。”
宋徕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叫傅远之心里骤凉。
他紧了紧拳头，轻斥了宋徕一声。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员工都交给我做什么？宋徕，这不是什么大事，你清清白白，和那起事故根本没有关联，直播也好，调查也好只是走个形式，没必要搞得生离死别。”
宋徕被他的话逗笑，声音渐渐有些明朗。
“谢谢。”
宋徕轻轻说了一句。
“等事情都结束，我请你吃饭。”
傅远之忽然眼眶一热，他紧紧咬牙，没有开口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宋徕抿唇笑笑，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叶远泓已经进来催采访了，宋徕却还是站在窗边往下看，看起来心事重重。
叶远泓上前两步走到宋徕身边，虽然不愿意打扰他，可见时候不早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先生，快到时间了。”
宋徕深吸一口气，像是这才回过神来。
他转身看着叶远泓，抬手掸了掸他肩上的灰尘。
“政府那边还没有通知我什么时候过去吗？”
宋徕的话让叶远泓浑身一震，眼神颤抖躲闪。
“先生……”
宋徕勾起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孙瑞是昨天下午进去的，不出意外的话今明两天就会通知到我。”
“您放心，我一定不让您在里面受苦！我都会打点好的！”
见叶远泓情绪激动，宋徕安抚地拍了拍他，“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这里，等我过去，你就好好管理公司，有什么事就找傅远之，他会帮你。”
听着宋徕话里的意思不对，叶远泓的心紧紧揪在一起，“您……您有什么打算？这件事本来就和您无关，您过去也只是一个形式。”
宋徕点了点头，眼神倒是平静了下来。
“比起法律的标准，道德的审判更加复杂。”
叶远泓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宋徕，恍惚间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遇见宋徕的夜晚。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平静而淡泊地对自己说话，那句“比起死亡，生存才更需要勇气”一直让叶远泓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