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徕打开所有车窗，任由冷风灌进车里，吹得他汗毛直立，却还是觉得喘不上气。
宋徕的脸色惨白，状态极差。
他紧皱双眉，还是将车停在了路边。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宋徕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吸着气。
与方衍相关的一幕幕在宋徕面前犹如洪水般喷涌而出，哪怕闭上了眼他还是能看到方衍的脸。
这起预谋已久的事故来得太快太巧，好像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方衍，而所有利箭的矛头都对准了自己。
一切完美得好像天衣无缝，但透过这层华美外袍，宋徕好像能看到那背后的衣衫褴褛。
缓过神来后，宋徕加速赶回了临江。
事发突然，宋徕便先让叶远泓着手公关，等宋徕回秘密森林时，公司里上上下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宋徕人还没上楼就在停车场看到了宋渊，显然是在等他。
宋渊一个人在电梯口坐着，见宋徕下了车，他的脸色出奇愉悦。
“比我预料中还要快。”
若是说在宋渊倒戈之前，宋徕还有可能与他保持面子上的和谐，那么从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宋徕就觉得自己连一个眼神都不该给他。
宋徕不想理睬他，看也不看他就要进电梯，却被宋渊抢先一步按住了电梯。
宋渊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宋徕，笑得体体面面。
“你猜停车场里有多少媒体藏在车里？你说现在你要是和我上演一场兄弟反目的戏码，是不是坐实了你恼羞成怒？”
宋徕闻言，笔挺的脊背微微一顿，垂下头看着身边的宋渊，目光深不见底。
片刻后，宋徕扯起嘴角笑了笑，握住宋渊的轮椅，将他推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合上后，宋徕的脸色便Yin沉了下来。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
宋渊与他并排，听着他语气不善，宋渊却笑了起来。
“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大家硬是要把你和这件事联系到一起也不能怪到我头上，毕竟……你和曼彻斯特的关系的确不一般。”
宋徕嗤笑了一声，“爷爷知道你这么做吗。”
宋徕的话让宋渊嘲讽的笑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见状，宋徕冷冷一笑。
“看来你还没告诉爷爷。
如果只是实话实话，你怎么不敢告诉爷爷？”
电梯“叮咚”声让两人之间暗波涌动的沉默被打破。
宋徕伸手朝外示意，“要我推你出去吗。
或许这里也有媒体也说不准。”
宋渊牙关紧咬，怒目而视。
没得到宋渊的回答，宋徕笑笑，抬脚要往外，却又突然停下，双手插兜，一脸洒脱地转头看着宋渊。
“我好像一直都没告诉你，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你以为你现在拉我下水，以后你就能成为秘密森林的救世主？”
“醒醒吧。”
宋徕毫不客气地嘲笑起来，“哪怕你不愿意承认，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你想把我从这条船上扯下来，代价就是整条船一起翻，而其中每一个人都不能幸免。”
宋徕说完就走，留宋渊一个人在电梯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良久，宋渊跟着电梯上上下下数趟，竟是又停在了宋徕的办公室这层。
透过电梯的门看着总裁办忙得不可开交，宋渊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笑了起来。
他满意地关上电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去后，宋渊似是还有些不过瘾，又给宋徕打了一通电话。
宋徕这会儿忙着处理那些新闻，本来不想接宋渊的电话，可宋渊毕竟也是如今这个局面的推手之一，宋徕还是有些担心刺激到了他又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见宋徕拿着手机犹豫不决，叶远泓瞥了一眼，见是宋渊的电话，叶远泓眉心一紧，语气嫌恶，“先生，您不必搭理他。”
宋徕笑笑，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给你一分钟。”
电话那头的宋渊也笑了一声，笑声倒是豪放。
“刚刚忘了告诉你，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当初借着方衍这棵大树乘凉的时候你多威风啊，现在被摆了一道是什么滋味？你这样聪明的人还有上当的时候？”
在宋渊说出这些话之前，宋徕并没有真的在意也没有真的动怒。
但这一刻宋徕却觉得心口像是被电流袭击一样酥酥麻麻，很快又隐隐作痛。
宋徕牙关紧闭，面色深沉。
“威风的人，什么时候都一样威风。”
说完，宋徕果断结束了通话。
他明白，从宋渊提及方衍开始，自己就没什么反驳的余地。
挂断电话后的宋徕看起来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