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扯住她:“姐姐,你冷静点,我们还摸清状况呢。”
“怎么没摸清。”曹萌全想明白了,许昼接近她,是为了探知许夜给她的任务,许昼知道自己要在警方之前带走江迟。
偏偏这个时候,她成了满城通缉的嫌疑人,她究竟要对江迟干什么啊。
曹萌说:“你还不明白吗,许昼她疯了啊。”
江迟不是脱离控制的人,许昼才是。
杨循光已经冲出房门。
他证件被扣押,朋友又不在身边,手头上没有可Cao控的交通工具,只能当街拦出租车,可下着雨,宽阔的马路上根本没有路过车辆。
曹萌和宋余紧随而来,曹萌从手机里的APP上打了车,晚上接单的司机太少,等了好半天,才等来了车。
杨循光忍住心焦,故作镇定地坐进车里。
雨势变小,稀稀拉拉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上,被雨刷一遍遍刷走,宋余往窗外看,路灯树木都成了流动的幻影,可曹萌还在催:“师傅,能不能快一些。”
下着雨,又这么晚,司机很不耐烦:“干什么啊,赶着投胎?”
杨循光看向曹萌,摇了摇头。
曹萌压下火气,也扭头看窗外。
暗黄的灯光在马路上流淌,时断时续,像是直尺上的刻度线,在一寸一寸试探车上人的耐性。
终于,四十分钟后,司机在目的地停了车,不过没停好位置,车门下头刚好有个小水沟,积了不少脏水。
曹萌一下车就踩了一脚,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拔腿就往小区里跑。
泥点子溅在后腿肚子上,今天的裤子算是报废了。
她在心里发誓,一定给这个司机差评。
杨循光突然拽住也抬腿要跑的宋余:“你跟着她。”随后自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
宋余虽然搞不明白,但多年配合,他知道自己得给杨循光打个掩护,于是立马去追曹萌。
雨势越来越小,到处都一片黑,但过了水的地面居然泛着亮晶晶的光,目之所及,有种说不出的清晰感。
杨循光还在小区里,他绕过沈傲的那栋楼房,沿着小区的路,逐渐深入。
为了节省时间,他是小跑着的。
大约没跑多远,就发现了站在树下的人。
那人像个幽灵。
长发披肩,身上穿着黑衣黑裤,双手插兜,此刻悠闲地仰起脸,露出一双好看的杏眼盯着他看。
杨循光的脚步慢下来,最后在她面前停住。
这么多天没见,她身上笼了层陌生感,但就在离近听到她呼吸声那一刻,什么感觉都被打破,杨循光抬起手,手掌微颤,他想拍拍许昼的肩膀。
可到底没有落下,最后垂落回身侧。
他稳住心神,说:“你……真的在这儿。”
许昼说:“是啊,时间太短,还来不及跑。”
杨循光问:“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许昼说:“不知道。”
“那你站在这儿?”
许昼抬抬下巴:“看月亮。”
杨循光头顶那轮拨开云雾的月亮,问她正经事:“接下来去哪儿?”
许昼说:“汤河谷。”
杨循光不明白。
许昼解释说:“珠宝走私案,丢失的珠宝被藏在了汤河谷,我要去那把东西拿回来。“
“我和你……“
“江迟在沈傲家里,你先拿去结案。”许昼说:“等恢复身份再帮我,你现在……怎么帮啊。“
杨循光顿了一下,说:“好,我会尽快的。
见许昼没要走的意思,他又问:“给曹萌的那通电话是你打的?”
“嗯。”
杨循光笑了:“你还真是爱报警。”
——从曹萌电话响起来,杨循光就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许昼又在报警给提示,果然一切指向了沈傲的家。
杨循光明白了——许昼先试探曹萌,得知她在找江迟,于是抢先一步找到人。
江迟肯定掌握了什么重要信息,她要比许夜先一步知道。
许昼仿佛看透他,辩解说:“我没其他私心,找到她,我的嫌疑也能洗清。”
杨循光没再追问下去,许昼拥有和江迟近乎双生的身份,同一个母亲,同一个兄长,手里还有同样的琴弦。甚至她还领导着一个和心脏组织很像的组织。
这时候把江迟交出来结案,目的是什么?
杨循光没有说破,他紧紧望着她,随后叹了口气:“注意安全。”
许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平常都是挺直脊背,此刻却略微驼着,头也低着,看着很落寞。
许昼把藏在兜里的手掏出来。
白皙的手腕上全是割裂的伤口,衣角和裤子上大片的血迹已经干了,因为是黑衣服,几乎看不出来。
她的琴弦已经断裂成数截。
她的确打不过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