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队长见余晚潇如此上道,先前积攒的满脸怒气,总算稍微松弛了一些:
“不过,小余同志做的很对,你们之间有恩怨归恩怨,遇到这种救人一命的事情,该出手时还是要仗义相助的。”
“是,我知道,所以我这次来了。”
余晚潇郑重应道,不忘提起吴彦军:
“秦大队长,我这个第三方证人的证词,应该能证实吴彦军知青说的都是谎话吧?”
秦大队长望着她,目光逐渐沉下来,虽然没开口,但光看神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吴彦军的神情因此微微紧绷,多了一丝躁意。
“还有其他女知青们,我听刘知青说,你们好像也撒了谎?”
秦大队长半响没说话,忽然之间,就把矛头指向了不相关的女知青们。
女知青们所在的地方,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但缓缓的,大家的目光里开始流露出犹豫,迟疑,慌乱,以及惶惶不安的情绪。
“……我们,我是撒谎了。”
一个女知青内心深藏的谎言被揭穿,又被秦大队长当面质问,便一时忍不住,坦白了道。
“其实,我们都撒谎了……李凤娟她们那天晚上,不是自己走回来的,而是被我们一起驾驴车偷偷接回来的。”
“本来我们想着瞒天过海,想帮她们把这件事彻底隐瞒起来,于是对男知青们传播了她们在农场过夜的消息。但后来没想到,还是被吴知青把实情捅了出来。”
“不过、我们只知道李凤娟是跟吴彦军他们吵架,又被吴彦军他们丢下,才被困在山里的,其余他撒的那些谎我们一概不知!”
女知青们你一嘴我一舌,在秦大队长的质问下,只能惶恐不安地透露出了被她们隐瞒的事实。
这一方面,秦大队长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了,被蒙在鼓里的,只剩底下那一大堆的男知青们。
“嘶——”
“你们、你们……我就说那天怎么那么多女知青们被困在农场,感情你们是在集体撒谎,想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过去啊?!”
“我被骗的好惨,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到底哪一边说的才是事实啊!”
男知青们被连番震惊,特别是当得知女知青们大半夜地驾车去山里,只为了救李凤娟三人的时候,简直被震惊到无以言表。
而且后续,后续她们还骗过了所有人,这也太让人不敢置信了!
“你们再说说,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
秦大队长明知故问,也是为了问出答案,给全体男知青们听一听。
“因为,我们怕李凤娟,刘丽嘉,钱玉珍被困在山里一夜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在双溪大队活不下去。”
“我们无法想象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男知青们会怎么说她们,怎么臆想她们,还有其他七嘴八舌的村里人,所以我们才选择了最蠢也是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把一切都死死瞒着。”
赵胜男回答的很实诚,也很全面。
“吴彦军这次为了不想承担责任,甚至想把所有责任推脱到李凤娟三人身上而撒的谎,也证实了我们的担忧——”
“他只是小小地传出了一个谎言,大家的猜测就如同洪水猛兽,让谣言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赵清澜已然成为女知青们的的主心骨,所以这次也充当了大家的传声筒,传达了所有人的意愿: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那李凤娟现在的结果,我不敢想象,其他女知青们也不敢想象。”
“最重要的是,我们女知青遇到这种事,正是因为人人自危,所以才会变得那么团结。”
一向理智的郑瑞华,这次居然也发声了,但她的措辞依然犀利,中间参杂着些许嘲讽:
“如果李凤娟刘丽嘉钱玉珍三人,只是因为落单在一个荒僻的地方,就活该被人这么指责诬陷,那我们其他人也将逃不过这一遭。”
“毕竟,大家都是要起早贪黑干活的,难保回来的晚了一些,去的地方荒无人烟了一些,若是,连这些不确定的因素都要成为女人的原罪,那就实在太荒谬不过了。”
“大家,都听清楚明白了吗?”
秦大队长巡视着每一位男知青们的脸色。见他们的脸色在女知青们坦言的时候,无一不变的难看,心虚,避让,就知道他们都是传播谣言的一份子,便不禁感到极其的失望。
“你们是大城市来的知青,是接受了新思想的好苗子,理应祛除心中的糟粕,尊重女性,而不是任由思想被残余的封建风气侵染,一退再退,任由脑袋变得腐朽,将行为作风变得无耻,yIn/荡。”
“今天我召集你们所有人来开会,要追究的不仅是吴彦军,王志秦,李成禾这三个人的责任,还有你们每一个传播谣言的人。”
“我从一开始就期望你们主动坦白从宽,对李凤娟同志的名声猥/亵进行忏悔,致歉,但你们从头到尾,只知道心虚,害怕被揪出来,一个人都没有想过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