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这次开学以来,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笑的时候多是强颜欢笑,空闲的时候多是目光呆滞,跟她们之间,话也越来越少了。现在这幅模样,跟最初的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再定睛一看,裤脚都在滴水,脚下水汪汪一片。路曼被她这幅模样触及到,瞬间红了眼眶,她走近她身旁,耐心道,“屿屿,放下吧?嗯?”她轻掰她的手,试图让她松开水壶的系子。
清屿蓝听见路曼的话了,她胸腔微微发抖着深呼吸循环了一遍。
即使闭着眼,眼泪依旧从眼角肆意滑落,经过鬓角,没入脖颈,触感由温热逐渐冰凉。
在与路曼的一番力量角逐中,她倏然松开了手掌,但她始终没有睁眼。
路曼接过水壶放在垃圾桶一旁,领着她回了宿舍,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身去检查她没有没烫伤。
她穿了珊瑚绒的睡裤,还穿着棉拖鞋。路曼掀开裤脚一看,入目即是触目惊心的红。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起水泡。
察觉到路曼的动作,清屿蓝低头看了一眼她,强颜欢笑,颤声叙述道,“我没事,不怎么疼,水好像没有烧开,不是很热。”
路曼站起身,叹息了声,轻声道,“屿屿,有些事情,不是坚持了就会有结果的。”
这段时间,她的状态,她都看在了眼里。
她不该,因为爱一个人,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清屿蓝瘪了瘪嘴巴,压抑住的情绪翻涌上来,哽咽着艰难出声,“我知道了,明白了。”道理一直都明白,她也一直都比别人清楚,她在何峙昂心里的位置。
“可是,曼曼——”她说不下去了,抱着路曼趴在她的肩头,埋着头闷声哭泣。
她暂时,还没找到,放下他的方法。
她也明白了,一个人的喜欢没有用,互相喜欢才有用。
路曼轻抚她的后背,没再劝慰,任她哭个够。直到她哭累了,路曼才去了楼下医务室买了些烫伤药。
烫伤之后火辣辣的痛感折磨了她好几天。
再然后,清屿蓝连发呆的空都没有了,除了学习,就是吃饭睡觉。
她把自己完全当成了学习机器,没日没夜的熬夜,比之前更甚。
为了不打扰她们休息,她还专门买了一个帘子做隔断。
她正在做导师布置给她的任务呢,感觉到了手机震动,清屿蓝也没看,只凭记忆和感觉摸索着手机的位置,按了快捷键,接了电话。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是陌生号码。
23
那人的声音顺着耳机传来,清清冽洌的声音,如同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一般,“月底你有时间么?爷爷说让我带你回去一趟。”
听着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清屿蓝的呼吸一沉,敲键盘的指节逐渐僵硬。
两人已经有快小两个星期没有见过面了,她忙得昏天黑地,有些恍惚。
她冷静了一瞬,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嗓子也因为缺水而干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晦涩:“导师给我派了任务,月底是最后期限了。”
他的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可以给她留下无限遐想。
但是,她不想要这种不切实际的遐想了,一点都不现实。
路曼和其余二人刚从外面回来,手上提着吃的,一推门就看见清屿蓝坐在电脑前,没有注意到她在打着电话呢,她上前一把合上她的电脑,劝说她:“屿屿,别再熬了,这样下去,你早晚累垮。”合上她的电脑之后,给她收拾到了一边,王璐璐已经拆好了餐盒,放在她面前。
很奇怪,她明明心情也没有那么不好,从早上到现在,她连口水都没喝,但就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饭开始发愁,但是她自己好像也知道,不能再这么熬了。
余光瞥见书桌上镜子里的自己,一脸干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低下头,开始味同嚼蜡一般吃饭。
那人电话没有挂,刚刚交谈的一切,都让他听了去。
从耳机里传来他轻微的气息声,清屿蓝才想起来,她还在与他通着话呢。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想要跟他说挂了电话。
“你按时吃饭,好好休息,”停顿了两秒,又补充道,“免得你哥……找我麻烦。”
他把蓝予清扯了出来,也突然想到,蓝予清知道她最近的状态么?
麻烦?听到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词汇,她也见怪不怪了,她之前的种种行为,早已经被他贴上了“麻烦”的标签。
在何峙昂那里——
她=麻烦。
她眼眶微热,苦涩一笑,嗫嚅道,“嗯,我知道了,我要吃饭了。”她可不想让他听着她咀嚼食物的声音。
室友这才反应过来她在打电话,好奇地问了一嘴:“屿屿,谁啊?”
清屿蓝撇头回:“我哥。”
“……”
然后她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