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
「你不必親自動手吧。」
「睡相還不算差就算了。」就算是用所謂的綠色能源和綠建築,電和水在這個古老地方還是很珍貴的。
理查端著托盤回到房間,站在梳妝臺前,他認命似的主動拿起碗和湯匙要餵她。安瑜婕霎時意識到他清楚明白她的身體狀況,她以為他不會關心。
「先生向來如此。」
安瑜婕甩甩頭,告訴自己不可能,理查可是英國貴族,會娶個外國人已經不太可能,更不要說是個亞洲人。她在英國居住不算短的時間,又是在偶爾會辦宴會的旅館工作,對英國上流社會多少有些瞭解。
據說她沒有骨折,她可以理解這裡的人可能不習慣去醫院,但是沒有住院或是繼續去醫院治療令她有些擔憂。理查卻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他該不會把那個草率的婚誓和婚宴當真吧。
「理查去哪了?」
「先生平常很忙,很久才來這裡一次,所以有很多事要處理。」管家放棄監督園丁工作,走回安瑜婕身旁
一開始他以為安瑜婕和母親相同是拜金主義者,現在他開始動搖已經相信的事。安瑜婕的父親究竟對她說了什麼讓她大費周章找尋那個地點。
安瑜婕坐在床上思考整件事。理查還是很有嫌疑,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是最不希望價值連城的礦坑被發現的人。
「太陽有點刺眼,請把眼鏡戴上。」
古老的宮殿維持良好,某些地方看得出歲月的痕跡,比如說庭院中一些建築遺跡的石頭擺飾,看排列的樣子並非刻意應該是原本就存在於此地,不像某些部分過於現代。
安瑜婕紅著臉,被點破的尷尬寫在臉上。
管家自作主張讓她使用他的房間,他不想表明她住的是男女主人房,所以沒有趕她去住別的房間而是自己跑去別的房間,不過他不習慣別人幫他決定要穿的衣物,所以每天都要進房找衣服。
知道這裡應該會有很多僕傭,如果有管家的話。那他為何親自出現在房間裡?
安瑜婕服用的藥物讓她夜間睡得很熟,不會知道他總是在這個房間裡出現。
鏡框近耳邊彎曲處有被她項鍊刮到的熟悉刮痕存在。
「那。」
理查走進臥室,發現床頭小燈仍亮著,安瑜婕睡前總是忘記關掉床邊的燈,也可能是害怕不熟的環境所以不敢關燈睡。她摔得並不輕,他也一直沒有告訴她那個黑衣人的下場。
胸骨間微微疼痛逐漸變強,顯然是止痛劑開始失效。安瑜婕跌回枕頭上。她發現自己無力到竟然沒辦法再把雙手抬起來。
「是啊,先生找人拿到妳的私人物品。倫敦那邊也幫妳把東西搬到先生家。」
「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把其他人叫起來,既然我是唯一醒著的人。」理查透過鏡子看著床上的女人。
幾天過去,完全清醒那晚之後理查就沒再見她。照顧她的責任還是在管家身上。其他工作人員都有另外的事要做。
「真是有效率。」安瑜婕苦笑。
「等他想見妳就會見。」管家隨口說。
「對了,死掉的都是男性,因為女性不能到那個區域。其他人的研究助理裡一定有女人,只是留在學校沒有到那個區域。」安瑜婕自言自語,她腦子裡將所知過世的研究人員一一列出,找出這些人的學生或助理就可以問出和那個研究相關的所有人士。
那個黑衣人很可能是他派出的,目的是要她放棄繼續調查父親和同事紛紛過世的事,也讓她知道要是洩露出礦坑地點會有生命危險。父親的紙條也明確指出理查是頭號嫌犯,可是上面並沒有特別指出還有誰是可能嫌犯。
她必須要有個計畫。一個夠好的計畫。因為從理查要她結婚才能去那個地點,顯然已經把她捲入某種計謀中。她必須要有防備。
「真是傻瓜。」他相信時間久了,過慣他所能提供的舒服日子,她就會和他一樣,不再去追究父母是如何過世的。
理查同意管家帶安瑜婕到某些地方,如花園和起居室,但禁止她到書房或是他會出現的地方。
安瑜婕坐在輪椅上看著庭院發愣,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開口詢問管家。
「我應該安排妳直接回英國的。」理查在床邊坐下,輕聲的說。他用手順過她的頭髮。
「哪都沒去啊。」管家輕鬆回答,眼光監視不遠處園丁工作。要在缺水的此處維持古老花園並不容易,雖然不是在沙漠裡,不過水對這個地方來說仍是最寶貴的資源。
尷尬讓安瑜婕不敢再多說或多問,一口一口吞下燕麥牛奶粥。像理查這種被服侍習慣的現代英國貴族兼舊部落酋長親自餵食她,心裡面不知道要罵她多少遍。
管家給安瑜婕的太陽眼鏡很眼熟。
管家推著需要輪椅協助移動的安瑜婕到中庭曬太陽,因為她自己試圖移動就會疼痛,但是管家看出安瑜婕只是勉強維持躺在床上的生活,畢竟她腦子並沒有摔壞,要一個意識清楚的人躺在床上整天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