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可不相信你,万一明天你跑了怎么办?”杨美芳冲她美美地一笑。
孙光彩摸着脖颈子,心里很崩溃。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惹不起啊。
吃过晚饭,孙光彩又陪着杨美芳去跳广场舞。葫芦街广场灯火通明,音响里放着最炫民族风,大妈大婶们Jing神抖擞。
孙光彩当然对广场舞没什么兴趣,看着旁边杨美芳认真地扭来扭去,就像一个认真学习的小学生一样。
她也学着杨美芳的样子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弯弯腰踢踢腿。
她早已习惯了每天紧张忙碌的生活,而现在闲下来竟然有些不习惯。什么时候才能像小芳姐一样快快乐乐地享受美好的生活呢?
一想到明天要相亲,孙光彩头就大了。每一个嫁不出去的大龄女青年,都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孙光彩想,比如年轻时眼光太高,挑三拣四,最后变成了齐天大剩,比如有一段曾经沧海,除却巫山,最终爬不出那往事,空留遗憾。
而自己呢,有时候孙光彩也会静下心来反思一下,一是工作忙,她也没把婚事放在心上,二是,她心中也真是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不管遇到什么人都得和他比较一下,如果差的太远,就觉得索然无味,没了兴趣,兜兜转转,她就已经三十岁了。
其实,从她毕业工作起,每逢过年过节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就会有人问:“光彩,赶紧找婆家啊。你看谁谁谁比你小都结婚了。”
当这时,她总是不以为意地一笑:“不着急,我才工作呢,这不还不到三十呢。” 可是今年过年,她就不能拿着这句话来搪塞了,她三十岁了,愁人呐!
她跳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除了微汗,便停下来,在旁边秋千上坐了下来。她拿出手机微信闪了闪,原来是她跳舞的时候来了一段语音,摁了一下,上面穿来nai声nai气的小女孩子的声音:“光彩姑姑,生日快乐!我上周忘了,要补上。”
她回了一句,可是那边并没有回应,惘然若失地,她合上手机,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广场上的背景音乐换成了套马杆,粗犷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孙光彩也跟着哼起来。
“光哥,在干吗呢?乱糟糟的。”冯千金听到手机里有唱有笑,热闹得很,便随口问了一句。
“跳广场舞呢。”孙光彩抬头看了看广场上那群伸胳膊撂腿的老头来太太。别说,还就小芳姐姐跳得很专业。
“嗯,光哥,你是得找点方式途径发泄一下。”冯千金慢吞吞地调笑道,“要不……”说到这,她忽然停下来不说话,想吊一下孙光彩的胃口。
“要不怎么地?”孙光彩问,她知道那小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要不啊,容易Yin阳失调,哈哈哈哈。”说完冯千金隔着话筒放肆地大笑起来,这要是在孙光彩跟前她又得挨一顿乱捶。
孙光彩只恨自己没有隔山打牛的功夫,只得耍耍嘴上的功夫:“屁啊,你这小丫头片子,牙还没长齐,知道什么?老娘我这叫洁身自好,冰清玉洁好不好?” 三十岁的老处女,说出去还丢人吗?
“好好好,光哥是冰清玉洁的典范,”冯千金眯着眼睛嘟囔着,“光哥,别忘了问孙老师要祖传卤味秘方。”
“知道了,得会回家就问,这回孙老师做得小咸鱼也捎给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这时,广场上的人都散了,杨美芳走过来拍了她肩膀一下:“偷懒,跳着跳着就没人了。”
“嘿嘿,我接了个电话!看小芳姐跳得那么好,竟然看入了迷。”
杨美芳轻轻用脚踢了踢她的腿:“你看你这坐相,哪里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啊。赶紧把腿并起来。”
“妈,”孙光彩将杨美芳拉到秋千上坐下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头轻轻地靠在一起,“妈,有时候我真怀疑咱俩不是亲娘俩,你这么漂亮优雅,孙老师那么帅气儒雅,再看我风风火火,疯疯癫癫。要不,孙老师不是我亲爹,我亲爹另有其人?”
“你这孩子,说啥疯话啊!跳了一身臭汗,抱啥抱啊!”杨美芳掏出纸巾擦了擦汗水。
“妈,臭我也喜欢。”孙光彩嗅着妈妈的味道,一点都不臭,还有淡淡的香皂的清香味。
“你这臭丫头,少给我灌迷魂汤。”杨美芳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立即警觉起来,“明天必须给我去相亲,嗯,必须我陪你一起去。”
不等孙光彩搭话,杨美芳站起身来:“回家洗个澡,热死了。你也赶紧回家啊。”
孙光彩看着杨美芳袅袅娜娜的背影,哀号一声:“妈呀,根本不用做DNA,我根本不是你亲生的。”
广场上还有未散的人群,孙光彩看到李nainai扶着脑血栓的郭爷爷在在广场边上溜达,他们的儿子在外地工作,以前都是老夫妻互相照料,而是郭爷爷患病后,照顾他的重任都落在李nainai肩上。
他们那个时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之间未必有爱情,但是共同的生活把他们紧紧地绑在了一起,这是他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