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是记者想要的,她眼神带着扭曲的狂热和渴望,声音甚至微微发颤,“严先生,您曲解了我的话,我是想请问,您本来就犯过罪,但那些因为您现在所谓的清高而被Justitia伤害的人,您不对他们感到愧疚吗?您只要回到原轨就能让这些无辜的人免受无妄之灾。”
这话可谓恶意满满,一些对严玉疏有所了解的警员各个义愤填膺,纷纷看向王局,就等一个指令就能把这个人请出去,却没想到,当事人仍旧四平八稳,既没有动怒,也不曾有过动摇,他反而慢悠悠喝了口水,对着正在警戒的警员们露出一个感激而善意的微笑。
“褚记者,您需要知道,Justitia以这么多瑞雪的客户作为人质,本身就是犯罪行为,我不需要为一个罪犯的行为感到愧疚。非法制药一事我并不准备辩驳,我曾经做过错事,也正因如此,我知道违法行为无论何时都并不可取。况且倘若我真的按照他们的要求加入犯罪组织,我恐怕是没有愧疚的工夫,在场这么多警官,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吧?”严玉疏说到这里,做了一个夸张的惊恐表情,让近乎僵滞的空气再次流动起来,他等场内再次安静,继续说道,“当然,这些是作为法律层面,在道德层面上,我难免会有不安,但这并不是我向犯罪组织妥协的理由。”
“那你是要眼睁睁看着还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死吗?”褚姓记者迫不及待地发问,连先前的敬称都忘了。
严玉疏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再一次和折返回来的陆云羽对上了视线,对方朝他点点头,表情有些严肃。
室内好不容易又些松动的气氛再一次凝固,严玉疏拿起自己的桌签,仔细端详了一遍上面自己的名字和瑞雪总裁的身份,又轻轻放了回去。
塑料底座和桌子相碰发出极轻的声响,像是引燃炮弹的导|火索。
“我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作为一家医药公司的所有者,也作为一个普通的,想要贯彻我父亲理念的儿子,我必须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严玉疏面无惧色地看着所有的记者,“一周前,我得知消息后已经命令瑞雪旗下的药厂和仓库停止生产与运送,现在各大医院和药房储备的都是之前的库存。”
“一周前,发生案件后,我司已与警方联系,医疗地点随后接到通知,反复检查药物是否有包装破损后再进行售出,并减少销售量。”
“对于目前这一情况,我司之前刚刚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全面召回售出的药物。”
“若未拆封的药物,可通过药物包装上的防伪码去任何一家药房进行退货,拆封过的药物若无不良反应,则可按照比例退钱,若出现被投毒的状况,请出具相关医院证明,我们对此深表歉意,将全额退款并负责治疗费用。”
“此次召回,将会把市面上所有的瑞雪产品下架,直接杜绝犯罪组织利用它们的可能性。该方案将直接持续到警方侦破此案,为了防止有客户长期使用本公司产品,我司研发部根据市场上药物特性罗列了所有药品的替代药物,比如治疗胃病的‘好胃来’,可用明宏药业的‘安喜片’替代,诸如此类的信息已全部刊登在我司官网,微博等平台上,可以自行查阅。”
“关于协助案件侦破,我司……”
严玉疏最终并没有看秘书准备的演讲稿,迎着那些记者的眼神分毫不退,侃侃而谈。明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他却没有不舍和心痛,目光灼灼,浑身都是令人信服的力量。
林宓抱着胳膊听了一会儿,便准备转身离开。
“你怎么不听下去了?”陆云羽叫住了他,“不怕他之后被那些话筒戳死?”
“他做了这么多,省出让媒体不要追着警方干预破案的时间,不是为了让我在里看戏的,而是让我去侦破案件的。”林宓没有回头,一拳砸在身侧的墙壁上,“我不能让他的好心付诸流水。”
这次,陆云羽没有拦,他抱着胳膊看着那个笔挺的身影远去,有些慨然。
新闻发布会后半段几乎是严玉疏的一言堂,因为他说得过于滴水不漏,导致记者一时间竟然问不出问题,连那个姓褚的记者都在半路悄悄离场。
或许是严玉疏获得了尊重和敬佩,又或是这些记者急着回去查资料发通稿,发布会很快就结束了。
等所有记者离开,他才松了一口气,揉着眉心放松脊背靠在椅背上。
“辛苦了。”
严玉疏一看,心里乐了,这么礼貌的话竟然是从说好话要命的陆云羽嘴里说出来的,他俩除了讨论公事鲜少有过其他的交流,一下子倒是真的让他觉着稀奇。
赶在陆云羽彻底发怒前,他把钢笔别回自己的衣袋,笑着说道:“没事,就说些话,费水。”
“你知道林宓说过,你很傲慢吗?”陆云羽像是很随意地起了一个话题,只不过神情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
严玉疏点点头,“他说过,不过,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
陆云羽手指在桌沿绕了个圈,带着些不知名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