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怪异的气息布满李清的躯体,过度的唾ye吞咽频次,防备性的回避,时时准备逃离的微表情,处处都在昭示着他藏了一个大秘密。
虞云鹭却怎么都想不出为什么,他也不能像审讯犯人一样去问,只好再叮嘱李清有事来找自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还没弄明白那些异样从何而来,就又出了一起命案。
容绒死了。
李清和她回家同路,半路发现自己忘记拿东西,就让她在小巷子里等一下,没想到回来就看到早已没了声息的容绒。
这是李清的说辞。虞云鹭看不出来他是否在撒谎,无论是恐惧还是紧张,在这样的场景里都不过分,更何况李清在一旁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鼻涕糊作一团,让他不忍心继续逼问。
初步检查容绒死于毒杀,药品来自于警署的实验室,针管上只有她的指纹,记录里也留下她将药品带出警署的签字。由于她身上并没有什么防卫伤,显然是遇到危险后刚拿出针剂,就被凶手掰着直接注射到她自己的体内。李清和容绒无冤无仇,平时在警署关系还算不错,尸体身上也没有检测到他的DNA,并且据门卫说,李清折返时的神态也很自然,于是他很快就被放过了。况且小巷另一头的监控显示,有一个动作畏畏缩缩的人一路跑开,于是侦查方向很快转到这个人身上。
虞云鹭觉得哪里都不对,因为避嫌原则,他没能参加审讯,只听同行说李清的表情都很真实,些许的紧绷都在可允许的范围之内。
他几乎要放弃,准备承认自己或许是想多了,凭空污蔑了一个好警员。
但这时,市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神秘的杀手,专杀逃脱法律制裁的人,案发现场用被害人的鲜血在周边密密麻麻写下他们的罪状,虽然场面极其血腥,却意外得到了一小部分人的拥护。
虞云鹭也在这时,发现了线索。
每次案发前,李清都会去档案室,说是调阅正在侦破案件的相关资料。但时间太过巧合,由不得他放弃先前的猜想,他尾随进去,发现被挪动的资料架全都是那些被害者的资料。
他终究不是盯梢的好手,由于太过震惊,直接碰倒了一排资料,惊到了正在查档案的李清。
“鹭哥,你知道了什么?”
不寒而栗的感觉攀上脊背,虞云鹭几乎说不出话来,连个假笑都勾不出,可也正因如此,肾上腺素的分泌使得他的思维空前活跃。
那枚证物戒指,他对李清的侧写,容绒和李清偶尔的不欢而散,容绒的死亡,全部穿成一条线,虞云鹭死死捏着资料架,问道:“那枚戒指,是不是你伪造的?”
李清极其缓慢地歪了头,咧开一个宛如小丑的笑容,“鹭哥,不愧是你。”
猜测被证实,他倒吸一口冷气,查尔斯的案子在B国已经审完,被判终生监|禁,要是现在闹出来这个事情,可以说是对司法机构毁灭性的打击,饶是聪明如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决。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李清却再次发问,“我不这么做,那个人渣根本没办法定罪,就像现在我杀的这些人,都罪该万死,我是英雄!”
“也?”虞云鹭抓住了关键,呼吸一窒,嗓子干得发疼,“容绒……容绒是你杀的?”
闻言,李清的表情倏地一变,痛苦之色弥漫开来,他眼神空洞地抱紧自己蹲下,拼命摇头,“容绒知道我的事,找我谈话,让我自首,我也不知道的……不是我杀的……莫名其妙有个人……对,那个人……那个组织……逼我的,逼我的!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虞云鹭还在愣神,就被李清扑过来掐住手臂,那张如今看来极其陌生的脸满是哀求,“鹭哥,你救救我……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伪造证据的事情,威胁我要不停地杀人才不会告发我……鹭哥,你看,我杀的都是应该死的人……鹭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啊!”
手臂被掐得生疼,他却无暇顾及,只觉得荒谬透顶。他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沉默地陪着一起蹲着,直到下班的闹铃响起,他才干涩地说道:“李清,你是一个警员,自首吧……我会帮你的。”
李清的啜泣骤然收了声,他再度恢复Yin沉沉的模样,过长的刘海遮住双眼,让人看不清表情,他轻轻叹了口气,“好,我听你的。鹭哥,让我想一晚上好吗?”
“……好。”虞云鹭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心软地摸出纸巾递过去,“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局长。”
这是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第二天李清没来,他心一沉,便直奔局长办公室,急切地把事情说了出来,就见局长目光复杂,本就不祥的预感几乎要凝成实质。
“李清涉嫌伪造证据,杀害容绒与其他共计五人,证据确凿,通缉令刚刚发下去。”
虞云鹭一个踉跄跌回到沙发里,喃喃道:“容绒……他说容绒不是他杀的……”
“他亲自写了信,附了视频寄过来的。”局长头疼于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