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完之后总要回一次头,看一眼身后三五米远的何筝,何筝并不急着追上来,很是沉得住气,笑看庄毅对杜夏献殷情。
庄毅的情商不止于低到都这样了还坚持插科打诨,愣了两三秒后挤出一脸笑容,抬起两只手要揉揉杜夏的肩膀,杜夏往后一撤,躲开了他的讨好。
庄毅也不嫌脏,干脆把那纸团给掏出来了,摊平,画面正下方是个绿背乌龟,两侧的淡色像是要画出两条腿,但却越画越臃肿,逐渐失去美感,倒是乌龟上方的红晕和黑卷毛暗示明显,不管脑子里有无龌龊,看到这样的组合,首先联想到的都是女人的阴户。
“好嘛,我说你今天怎么没来,问阿筝,阿筝说他从你这儿搬出去了,不知道……原来是谈女朋友了啊。”庄毅环视了一遍后眯着眼嗅了嗅鼻子,夸张又羡慕道,“哟,找的还是个熟女,满屋子骚逼的味道。”
杜夏牙关紧闭,只恨自己平日里太好脾气,一到关键时刻脏话都骂不利索。他转而看向何筝,瘪着嘴,像是在发起场外求助,要何筝来帮他吵,何筝全程站在门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留杜夏一个人尴尬,末了还转转眼珠子,无辜地小声道:“你见到我第一晚就把我带回来了,你们俩认识超过七年,他进来看看怎么了?”
“你到底走不走?”杜夏压低声音,像是在问庄毅到底有完没完。
在借调侃女性来展现男性魅力这一领域之中,庄毅显然是个高手,从上下打量的眼神到语气都油腻腻,对杜夏刮目相看:“好兄弟,就你这榆木脑袋也能谈上恋爱?我都要重新认识你了!”
你朋友的肆意也是你这么多年来忍让出来的,和我这个才来三四个月的学徒没关系。
拾就和他们俩走了,庄毅好奇心作祟地想要进屋看看。
“急什么啊,难不成有人藏在这儿。”庄毅不把自己当外人,没有边界感这一概念,慢吞吞地帮杜夏把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拿上,弯腰那一下子眼珠子往旁侧的垃圾桶里瞅,本想数数里面有没有避孕套,好接着调侃杜夏,他只在里面看到一个没咋揉皱的纸团。
庄毅看过了,理应该回去了。庄毅精气神好得有些过于亢奋了,像一年就下乡一次拍拍照片作秀的领导,还要在杜夏的房间里再转转。
第37章
“啧啧啧,你们还挺讲情趣嘛。”庄毅将那张画举起遮住脸,正要仔细端详,杜夏就三两步上前,将画夺了回来,气急败坏地重新揉成球,扔进垃圾桶,再把垃圾袋拿起来系住出口。
话音刚落,杜夏就在这种将他当玩物的鄙夷里泄身了,羞是真的羞,爽也是真的爽。言语上的羞辱没有最过分,只有更过分,很快,何筝会加上具体的人名,煞有其事地在床笫间问杜夏,你那亲弟弟杜浪知道你在我怀里这么骚吗?你另一个好兄弟庄毅知道你下面长了个逼吗?
没有人比庄毅更懂恋爱,杜夏到画室后直接进厨房做饭,庄毅贱嗖嗖地跟着,旁敲侧击开导莫须有的爱情难题。
杜夏不免催促,手一挥,“走啦。”
何筝只许自己放火,不许杜夏点灯,那天晚上脸上再没笑容,手脚都失了轻重,弄得杜夏第二天都隐隐作痛,两人之后再没提过不知去哪儿的庄毅。杜夏原本以为这两句话就这么过去了,今天庄毅突然比谁都早的出现在画室,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有些遗憾地问杜夏怎么没来,何筝没找借口帮杜夏搪塞过去,反而在言语间引导庄毅跟自己一块儿去杜夏那儿看看。
他一抬眼就能和何筝对视上,他盯着何筝,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没拦着。何筝神色依旧自若坦然,微挑一下眉毛,这是你的朋友。
杜夏嘴拙,绝大多数时候脸涨得通红,只能受着,唯有最近的一次,何筝又拿庄毅出来说事。哪有男人在床上主动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啊,杜夏也是被气到了,积郁到一定程度顶了一嘴回去,挑衅地问何筝舍得吗,舍得让庄毅也来肏他吗?
“你和他怎么能一样?!”杜夏只想着反驳,话说出来了,才意识到自己这是着了何筝的道。何筝人前人后有两副面孔,其他人只当他文静礼貌,哪知到了床上,何筝口嗨起来面不改色,更不害臊,最惯用的一句当属是在杜夏离快活只差临门一脚时在人耳边窃语发问,别人知道你这么骚吗?
杜夏用身子挡住他,语气还挺不客气的,说自己房间里没什么好看的。庄毅更想一探究竟了,把杜夏往旁边一推,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似地进去了。杜夏没立马跟上他,挺直着背,脖子微微前倾,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都进入戒备状态,对庄毅踏入自己的私人空间而感到冒犯。
庄毅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盲猜杜夏跟那位熟女朋友闹矛盾了,所以才会心情不好。
杜夏拎着塑料袋出门,下了两节楼梯后扭头望向何筝,何筝还是一脸无辜,丝毫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
杜夏一肚子气只好自己闷着,人影还没消失在楼梯拐角,庄毅就追出来了。回大卫村的路上庄毅尝试了好几次,想和杜夏勾肩搭背,杜夏次次都往旁边躲,拒绝跟庄毅有肢体上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