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chao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温和平静,像深不见底的海水下蕴藏着的巨大空鸣,让阮优头脑发蒙,呼吸急促。
“优优,沈良是来公司谈合作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几家公司也参与了这次合作。”
阮优反应了一会儿,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陆观chao笑了笑:“我怕你误会。
刚才你在车里的时候,我看见你了。”
阮优觉得自己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陆观chao居然看见自己了,那一刻阮优只觉得自己刚才方寸大乱的那些想法也都被陆观chao看穿了。
更让阮优手足无措的是,陆观chao紧接着说:“本想立刻就给你打电话,可是后来又来了其他人,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我说过了,优优,以后我什么事都不会骗你。”
阮优觉得自己像舞台上丑态毕出的演员,他滑稽地奉上了一场演出,这期间他独自嬉笑怒骂,陆观chao只是四两拨千斤地搭了他一场戏,他便尴尬得手足无措,再也接不上陆观chao的戏。
好半天,阮优瓮声瓮气地说:“关我什么事,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第59章
入夜时阮优看见新出的财经新闻,对陆观chao和沈良的会面写了一篇预测文章,文章里写业界对生理健康行业和智能行业的跨界联合很看好,纷纷将此作为朝阳行业,陆观chao牵头,联合几家相关行业,在“智能化 健康”的领域密谋大动作,正是顺应这一行业预测。
文章很长,阮优花了一会儿时间才看完,关于健康行业的论述不算少,即便阮优不是为了关心陆观chao和沈良在做什么,单是对文章中的分析也值得阮优仔细研读。
他现在急需恶补相关专业知识,博采众长总是没错的。
不过文章结尾话锋一转,又提到了陆观chao和沈良之间的关系,其中不可避免地要提到阮优。
阮优是陆观chao的前妻,现在又是沈良的亲生弟弟,更重要的是阮优所做的事情在业内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同样是生理健康行业,阮优和沈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同行。
笔者有意无意地将沈良和阮优对比,一说沈良将心安经营打理得井井有条,是少有的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都突出的omega,又说沈良所做的行业相比自己的弟弟,到底已经是传统行业,吃自己和家族的老本,不知道此次和陆观chao合作,联合开发智能化健康行业的产品线,是不是感受到了来自亲弟弟的危机。
而陆观chao在新闻里则显得更为微妙,前脚离婚,后脚就和自己前妻的亲兄弟搞合作,任谁看都会感叹一句商人无情,重利忘义。
眼下无情的商人陆观chao下了班,他没有驱车回家,在车里坐了一会儿,陆观chao决定去找阮优。
下午的时候在电话里说不明白,陆观chao觉得有必要和阮优见面说清楚。
其实陆观chao也并不确定自己远远地隔着车窗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阮优,只是他掠过一眼,就觉得车里那人的神态气质都很像阮优,这才打电话过去,听见电话那头阮优闷声闷气的声音,陆观chao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车里看到的那人果然是阮优。
阮优显然是不高兴,这个认知却让陆观chao感到有点开心,阮优还会因为自己和沈良一同出现而不满,那就说明陆观chao在阮优这里没有被判处完全的死刑,陆观chao还以为自己在阮优这里要度过漫长的流放刑期,没想到还能有这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陆观chao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搞砸了,阮优分明是爱着他的,却因为他的愚笨而让阮优备受伤害,最后心灰意冷,连带着对他们的婚姻也绝望了。
陆观chao从过去失败的经历中总结出经验教训,一是一定要诚实,有什么事都得如实告诉阮优,至于二三四,也都是诚实。
陆观chao秉持着一定要诚实的想法敲开阮优家的们,开门的是顾忻尔,他正在吃小蛋糕,过来开门时还咬着小叉子,看见陆观chao就没什么好脸色。
“你来干什么?”顾忻尔挡在门口,像一尊免费的门神。
陆观chao探头往里边看了看,问:“优优呢?”“收拾行李。”
顾忻尔答得言简意赅。
陆观chao诧异道:“收拾行李?优优要出门吗?要去哪里,去多久?”顾忻尔被陆观chao一连串的问题给气笑了,道:“刚离婚,你说还能去哪,不得去医院清洗标记,然后住几天院吗?”陆观chao面上原本含的那一缕客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好半天,他都没能找回自己的语调。
他用发胶固定好的头发此刻也格外配合地耷拉下来一绺,垂在眉心,扰得陆观chao的视线都花了。
陆观chao是真的眼前一阵发黑,他刻意地略过阮优离婚了就会去做标记清除手术的事情,以此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阮优或许也会忘记这件事。
结果阮优不仅没忘,还紧锣密鼓地安排起了手术。
陆观chao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对离婚后的omega而言,清除标记无疑是最能解脱他们的方式,从此他们不再受到标记的束缚,又重获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