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渐冶其实舒服得趾头都不想动,但他这会儿敏感得不行。兀自停留的东西还在一下一下地跳。林隽涯又不让他下来。他气愤地用牙齿磕了磕林隽涯的肩,哼道:
“老流氓。”
林隽涯惩罚似的动了动:“流氓笑纳了。我老不老,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儿那可多了,幽思夭冶?”李渐冶出声念出这个ID,脸又红了。
“嗯?”林隽涯一下子坐了起来,连带着惹得李渐冶啊了一声,“哎呀?被宝宝发现啦?”
李渐冶无暇追究这些,他现在只想这个要命的东西出去。他推了推,嘴里含糊地问:“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儿?”
林隽涯想了想,抱着人慢条斯理地进了书房。他优哉游哉地在办公椅里坐下了,一手圈着怀里人的腰,一手拉开一个抽屉翻着什么。这可苦了李渐冶。皮质的座椅还带有扶手,光滑得很,他压根儿没地方着力,只能蜷着腿攀在林隽涯身上。
“林哥,要找什么?我错了,我先下来行么,我帮你找。”
“唔,找这个名儿怎么来的。不用,宝贝,我来,你坐着就行。”
去你大爷的坐着就行。李渐冶感觉又涨了几分。然后林隽涯从一沓稿纸里找出了一张。李渐冶转身去看,是一张硬笔书法,写的什么水龙yin。原谅他这会儿根本没心思一个字一个字细看,因为他一扭动两个人都有点受不了了,现在他只能看出个美丑就不错了。林隽涯的字一如既往肯定是好字,这张寥寥几笔字体倒有些散乱不羁,右下角是个日期——
“是咱们俩第一回之后,有一天晚上你林哥想起你来了。我说我是一见钟情,你还不信。”
字是好字,话是好话。一笔一划和字字句句都是深情款款,但做出来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李渐冶仰倒在宽大的书桌上,不知道腰下压到的是什么。他想,言行不一的老东西。为我写诗,为什么不能为我静止。
第二天李渐冶发现他错怪人家了。他溜进了林隽涯收拾过一遍的书房,找出了那篇罪孽深重的字儿。他林哥不是言行不一,是言行太一。
水龙yin·中夕
一夕烟雨添流暑,七月炎风嘶烈。枝头叶底,无计留驻,芳菲都谢。庭院萧条,何欢独树,花开残月。剩殷丝绯缕,溅开孤枕,难挥就、相思帖。
尽把红烛看灭。忆佳期、幽思夭冶。寒星剪水,楚宫摇柳,丁香慢解。碧海chao生,凤箫香雪,懒声轻切。此情春俱默,风光只在,中宵良夜。
文盲李渐冶费劲巴拉读了几遍,又问了问百度,脸又红了。所以每次林隽涯叫他冶冶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不敢想。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行吧,色批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他脸红片刻,叠巴叠巴塞到了手机壳里面。
接着他沉思,不行。他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必须迎头赶上。
哦,他生日那天两人招摇过市还是被拍到了。开玩笑区区一张面具怎么能骗得了粉丝,又不是隐形斗篷。哼哼,尤其是李渐冶的粉丝,哥你觉得就你那个腰那个腿我们还能认不出来吗,不认识你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你的腰了。
腰比人红李渐冶。
这就很微妙了。因为只要有心,总结一下所有路人或者粉丝的所见所闻,把那些叙述和照片结合起来看,基本等同于公开了。两人牵手,不是短暂地碰了一下,而是一路牵着。还有在僻静角落接吻,虽然肩部以上被硕大的棉花糖遮住了,但那个站姿那个距离,四条腿都分不出谁是谁的,谁也能看出来是紧贴在一起。林野CP是激萌,真成林隽涯和李渐冶了就不一定了。这个圈子可能相较于其他很多职业来讲,对于取向都算是比较宽松的,但一旦公开,很难说对演员的事业会完全没有负面影响。
林隽涯最后还是听取了他的助理和超哥苦口婆心的建议,赖好还是有一张面具,不承认不回应就行了。
李渐冶也没太在意,他说:“影响工作吗?可是你不是说马上有个组吗林哥?你们那剧本定好了没有?”
定好了。这是林隽涯手底下早在去年年初就在筹备的一个本子,当时他就在想,男主角要是能找到李渐冶该有多好。幸好,当时他只能借着外网的只言片语窥见他的小朋友是否安好,如今可以把人抱在怀里,一起看本子。本子写的也不是什么猎奇生僻的内容,就是写的历史上著名的中兴之主光武帝刘秀。说起刘秀,很多人都能知道那句广为流传的“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Yin丽华”,但其实刘秀南征北战,平定了各路割据一方的豪强,一统江山之后休养生息,在位期间别的不说,东汉所辖人口翻了一翻。文治武功,人建树多了去了。李渐冶要演刘秀,其实也比较合适,他适合从少年一直演到老年。因为刘秀称帝的时候还很年轻,更别提起事的时候了。岂不闻“古先拨乱反正之主,皆年逾四十,惟光武年三十三”?【1】
但李渐冶只是很多人中的一个,普通的大多数,他确实只知道Yin丽华。这要做的功课就太多了。他又开始了一头扎进史料和剧本的日子,不同的是这回有